陈弘光那边明显的愣了一下，陈青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应该是跟此刻被抢了手机的人差不多。

关司墨错愕的看着陈青，眉心一紧，正想要回手机，就听电话那头的陈弘光笑了一声，说：“原来是阎先生。”

陈弘光态度转变极快，谈话间没流露出半点被打断对话的愠怒，他称呼了一句阎修，接着又说：“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其实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陈青不接话，陈弘光也不尴尬，就自己继续说：“前年在曼谷，我参加过你父亲的画展。”

陈青闻言看了眼关司墨，而后淡淡道：“是么。”

“是，还跟你喝了杯酒。”陈弘光说，“后来想做东请你和阎老师来b市玩玩，但你们都忙，就我一个闲人，事情就搁置到了现在。”

“没想到这么巧，你也认识关律师。”陈弘光语气坦然的像是跟关司墨有极深的交情，接着自己最开始的话说，“既然都是朋友，一起来我公司坐坐怎么样？正好我有事想跟关律师聊。”

陈青和陈弘光的后半段对话是在关司墨审视的目光下进行的，关司墨看着陈青挂断的电话，问他：“你见陈弘光干什么？”

他可能没发现自己说的不是“你为什么接我的电话”和“你不应该替我做主回绝”，关司墨只把注意力放在陈青最后的那句“关律师不方便，我倒是有空”上，问的也是跟自己无关的问题。

“聊聊。”陈青把手机还给关司墨，说。

“你跟他有什么可聊的？”关司墨不怎么高兴的看着陈青，说，“要是因为我就别见了，他跟广唯禄有私交，我不想跟他弄的太僵。”

陈青看着关司墨，唇角向下压了一下，问：“威胁到你头上也可以？”

“不是。”关司墨回答，“但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我得先去公司看看。”

陈青没跟关司墨翻过脸，但他不高兴的时候声音会比平时疏离一点，陈青重新把上方向盘，开着车说：“行，你去吧。”

关司墨感受到陈青的情绪，问：“你生气了？”

“没有。”陈青很轻的回答了一句，又说，“我找他跟你没关系，是陈澈的事。”

陈青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关司墨还想接一句“你觉得我信吗”，但等他说完后半句话，关司墨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的别扭感。

关司墨说：“你这么去找陈弘光，他很容易查出你是陈青。”

陈青“嗯”了一句，之后又没有下文。

关司墨一笑，语气里带着点轻浮，问：“又不介意？”

陈青这次没回答，他直接说：“车借我，下班我去接你。”

关司墨转回头，没纠结上一个问题，眼睛落在车窗外快速划过的景物上，说：“不用，我不一定几点，你完事就先回吧。”

关司墨手指敲了下窗户，示意陈青在前边停下，说：“别往里开了，不好调头，我走过去吧。”

陈青按着关司墨说的在街边停下了，关司墨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又看了陈青一眼。

他目光应该是挺复杂的，陈青看他半天没说话，就自己说了句：“喜欢。”

关司墨搭在车门上的手指一顿，问：“什么？”

“我以为你想问我还喜不喜欢你。”陈青平静的看着关司墨，话语间却带着蛊惑的低音，说，“喜欢，只是没表现出来。”

关司墨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什么跳动着将要撞破胸膛，他也不知道自己脸色还正不正常，反正下车之后偷偷用手背一贴，是烫手的温度。

关司墨过了马路才到公司楼下，没想到正好碰见饶光在等电梯，饶光看见他，诧异的瞪了瞪眼睛，问：“老大，你发烧了？”

“……嗯。”关司墨予以默认。

“因为大黄啊？”饶光说，“不至于吧，还给你气发烧了？”

关司墨不知道饶光也知道了这事，正想问呢，饶光就说：“自己跟我说的，说了一早上，烦死我了。”

关司墨问：“说什么了？”

“说自己比窦娥还冤呗。”饶光舔了下嘴唇，又着关司墨的眼色说，“还说要是真影响到律所声誉，他愿意辞职。”

关司墨了然的看了饶光一眼，说：“行，那就让他交辞职报告吧。”

电梯到了楼层所在，门一开，饶光赶紧跟了出去，急着说：“老大，真要开除大黄啊？”

饶光在后边小声求情：“别吧，他这……虽然对律所贡献不大，但也能当个吉祥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