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5章将军(1 / 1)
作品:《北雄》侯君集这些年立下的功劳不算少了,而其仕途也就此进入了快车道,今次身在西海,还能进入到随扈名单里面就是明证。
而他一直在西边走动,也是能随御驾北行的原因之一,和突厥人打交道,又事关东西突厥的事务,需要他这样去过敦煌的人物参赞。
像裴行俨就差了些意思,只不过是他今日当值,适逢其会罢了。
其实说起西突厥来,阿史那荣真也很有发言权,只不过她已离开西突厥多年,又是直线条的思维方式,参与这样的商讨并不合适。
来了可能只会说上一句,西突厥的狗崽子都该杀了……
嗯,这里得顺便说一句,按照辈分来说,阿史那荣真得管西突厥之主统叶护可汗叫上一声叔父的。
建立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就是他们的祖先,一直以来,西突厥的内乱其实都是发生在达头可汗这一枝子孙之间的争斗。
…………
武士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这些当年的天策上将府余孽,当年的是是非非多数都是这些人所挑起,为了也不过是个储君的位子。
你争我夺间,弄的大家心惊肉跳,而且这些人十分喜欢逼着其他人站队,武士彟当年就没少受了他们挤兑。
他一个商人,无根无基的,一直都在夹缝中求生存,很少有人能瞧得起他,即便是李渊,其实也是把他当弄臣来对待,你说他老武活到现在容易吗?
“杀人容易,然突厥王庭重归西域,于我大唐而言,有利可图否?他们本是一家,都是姓阿史那的,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我大唐的位置在哪里?
莫如留上一线余地,将来许也好说话一些。”
侯君集瞅了武士彟一眼,心说你一个商贾还谈起国家大事来了,真是可笑至极,随口便欲反驳。
此时房玄龄终于开了口,“陛下心中早有定计,臣本不欲多言……”
只这一句话,便让武士彟和侯君集都闭了嘴,齐齐看向皇帝,心中大概都是一个想法,俺怎么没看出来?你这是说笑呢吧?房乔你个马屁精……
裴行俨左右瞄了瞄,算是彻底不打算说话了,比起其他人来,他这个河北窦建德降人,更像是个外人。
看着其他几个人侃侃而谈,裴行俨在心里琢磨着,也该是回去闻喜,当面见一见伯父的时候了。
河东裴氏和洛阳裴氏分家多少年了,不过大家一直还有联系,天下间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嘛。
他投唐之后能去雁门领兵,还是受了伯父裴世清的保举,如今裴世清卸任回乡,洛阳裴氏也早已只剩了小猫两三只,除了被送回去的幼弟裴行俭。
他们这一枝洛阳裴氏的嫡枝血脉,就留下了这么点骨血,日后托庇于河东裴氏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世的家族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在外开枝散叶的族人遭了难,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投靠祖籍那边的族人。
所以说洛阳裴氏和河东裴氏合流,已是近在眼前,他这个没滋没味的家主,也该去祖籍给裴氏的列祖列宗上炷香了。
当然了,这也是出于对自己仕途的考虑……
…………
此时营帐之中,房玄龄在说话,“可既然陛下问起,臣不能不答。
臣只想说,朝中早有决议,助突厥王庭重回西域,取聚其国,散其力之意。
臣听说统叶护可汗即位以来,仁慈宽厚,颇受爱戴,对大唐也甚为友善,并无不敬之举,然国之大事,不循私情。
统叶护可汗,将死之人尔,不必挂怀。
至于武侍郎所言之余地,呵呵,臣听说阿史那泥孰在长安居住已有数载,乐不思蜀矣,其弟阿史那同俄,为大唐率军攻吐蕃,有战功在身。
此皆达头可汗之子孙,今为大唐之鹰犬也,比之统叶护可汗等人,驯顺良多,若西域有事,尽可遣这兄弟二人前往。
再者,贵妃也是西突厥王女,将来大唐染指西域,亦师出有名,何虑西域没有大唐插针之处?”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可房玄龄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赞同侯君集的,武士彟用商人的眼光来看待国家大事,即便提议比较新颖,可和房玄龄,侯君集相比却是有了不小的差距。
商人主张个和气生财,万不得已用不到刀枪,政客和将军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眼中的利益和商人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二比一,武士彟缩起了脑袋,他看不上侯君集,可房玄龄的为人和才能却是他却向来所佩服的。
裴行俨一直没说话,营帐中静下来的时候,他觉着有点尴尬,不得不说了两句,不用猜,肯定是站在了房玄龄这一边。
三比一,李破就很欣慰,臣下们眼光独到,条理清晰,是国朝兴旺的迹象,而且有不同意见,就更好一些。
时间还早,李破就又考校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大唐跟西突厥有着盟约,有所反复的话,会伤害到大唐的信誉,你们说说怎么办才好?
一听皇帝的话音,侯君集就看了看房玄龄,心说房乔当年就有言无不中之名,如今却是更为老道了,只寥寥数语,他竟然看出皇帝心中早有定计,真是见鬼,俺不如他啊……
他和程大胡子相处的久了,也沾染了程大胡子的一些习性,只转了转眼珠,便出了个馊主意,“西域来大唐路途遥远,就当使者没来过?”
李破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主意说的过去,却让人感觉鬼鬼祟祟的,不太好。
既当又立的事情,怎么能办的鬼鬼祟祟呢?
房玄龄捋起了胡子,皇帝的心意只要定下来,细枝末节上的事情,解决的办法太多了,正因为办法多,一时间他还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李破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摆了摆手道:“房乔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好好歇息吧。”
等人都走了,李破令人拿来纸笔,交给房玄龄,“诏阿史那泥孰为莫拙贺叶护可汗,西突厥来使交给他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