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羌梧坐在后座上，半阖着眼，意有所指地说到：

“瞧见了吗,你曾经拿你的自由换的那些东西，你哪怕是给他,他都要不动了,阳城没有人会和他做生意的。”

简念：“既然你如此确定，本就不需要忌惮他，又何必今天在饭局上明里暗里的给他难看呢？”

“难堪？我可没有,我只不过是让她认清事实。”

羌梧：“哪怕他拿回GM，也没有跟我斗的资本。”

简念：“我没想过要给他。”

“如今我对我的状态很满意，我又不傻，哪棵树大我就去那棵树下乘凉，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我不依靠，去找一株朽木做什么？”

他嗤笑了一声，说的话带些醉意：“你这谎话编的也太敷衍了。”

“不过我听的倒悦耳。”

红绿灯口,小朱踩了刹车。

羌梧侧身过来，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

“阿念,说你不会离开我。”

他浓重的酒气萦绕在她耳边。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永远不会离开我。”

简念把具有压迫感的男人身子往后支棱了几分。

她抱手坐在那里,微微抬起下巴，“只要你做一天大树，我就一天不会离开你。”

“良禽择木而栖,懂？”

羌梧被她的样子气笑了，他规整自己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揉了揉太阳穴。

“我倒希望你一直如此，哪怕是假话,也比从前强。”

“什么？”简念没听清楚，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不好接近的样子。

简念扭头看风景，也不计较。

她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她到家后，简单地洗了个澡，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外套，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吹着风。

喉咙里又开始泛上那种空虚的匮乏感，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翻遍了家里的大小柜子，连半点烟灰都找不出来。

羌梧收了她所有的烟。

可越是没收，她对于那份渴望就越重。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得知池砚回来后，她喉头里的渴望就像是一种蛊毒，她越渴望自由和解脱，那种上瘾的眷恋感就越重。

简念只得切了一片柠檬，泡着大半杯水，试图用这种酸涩冲刷那种音头。

冬日的风实在是称不上是温和，几个对流之后，简念觉得自己的脑子清楚了很多，那种难受的感觉终于消散了。

她正要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在别墅圈的密林之后，看到了一点星火。

简念仔细辨认。

天太黑，黑到那里的人完美融到夜色里。

唯一的光打在他的下颌线上，他手指上捻着不断凋落的星火。

不知为何。

简念的直觉告诉她，站在那里的人，就是池砚。

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证据，也并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的下颌线，而是她清楚地在空气里，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她那个在演戏中被运用到极致的天赋，能放大人类所有的情感感受，使得她即便是在这里的距离下，也明确地接触到了。

那相通的悲欢离合的感受中，她感受到了池砚。

他就站在她的世界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安静地守着她。

简念没有过多的停留，她进了房间，把自己的灯熄灭了。

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很好。

早早熄灭的灯预示着她的人生，没有彻夜难眠，也没有辗转反侧。

只有入梦香甜。

*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

羌梧知道简念往年也都一个人过，特意让欣默出去采购了一些他原本认为土的掉渣的福字春联，颇有阵仗地挂在她那居住的小别墅门口。

这小姑娘怕冷，又爱光脚踩在瓷砖上，这别墅里的地暖怕是不够用，他又赶在商家停止营业前下单购买了几匹羊毛地毯。

羌梧借口忙工作回绝了羌家的年夜饭，这不几个叔伯说年夜饭必须不来，但是这小年夜还是得过来聚。

他这才早点从公司下班，自己开了车往羌家那个方向去。

车刚驶出停车场，羌梧就接到了小朱电话。

“怎么了？”

“羌先生，你上次让我跟传福珠宝的品牌商结算简念小姐首饰的事情有个对不上的事情，对方说根本代言产品里面根本就没有那枚戒指。”

“什么？”羌梧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