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何远一把抓住了田蕊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手指有点冰冰的，凉凉的，应该是被夜风给动的。

何远将她的手掌，放进自己手掌中，捂热乎了之后，才放开田蕊。

“其实，也没什么……”田蕊抬起头，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大街，突然有点落寞，“我只是在想，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何远有些意外。

印象中，小县城里的人，很少会聊到这种话题。

比如说人生规划，比如说兴趣爱好，比如说……未来。

在这里，何远听到最多的话，就是“XX多少岁了，该上学了”，“XX多少岁了，该出来工作了”，“XX多少岁了，该买房买车了”，“XX多少岁了，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了……”

好像到了什么样的年龄，就该要做什么样的事儿。

这跟规划，跟未来，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到了这个年纪了”。

在何远印象中，田蕊也是这么个人。

无拘无束，随遇而安。

顶多到了这个年纪后，就做该符合这个年纪的事。

比如找个对象，比如开始讨论婚姻大事，比如准备结婚啊，生孩子啊，以后怎么带娃……

所以何远很少会跟她聊什么理想，聊什么未来。

那些东西，对这种四五线城市的小市民来说，太过遥远了。

“没什么，就遇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田蕊摇摇头，说起这个，情绪又有点低落下来。

何远静静的听着。

“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工作轻松，离家也近，以前没你的时候，跟朋友一起爬山，打麻将，玩游戏。现在有你之后，就到处去走走玩玩，一起吃好吃的，感觉特别悠闲，但……”田蕊歪了歪头，在那里组织语言。

“就是太悠闲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吧。你看，我们现在房子也不缺，车子也不缺，家里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基本的温饱还是不用愁。我以前说，我不喜欢过太累的生活，可是，偶尔我也会在想，我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呢？”

“小富即安。”何远插了句嘴。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何远前二十多年奋斗的目标。

“嗯，小富即安，我以前觉得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但，最近我和几个朋友，聊起关于结婚的事情……”田蕊说到这里，脸上红了一下。

何远挑了挑眉毛。

这个事情，何建华也找他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