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神兽助阵,陆修仍是浴血。

沈约混在人群之内,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陆修。

剑术惊天,声势滚滚,他每一出手,便有一颗人头滚滚落地,不多时,山道之口已是血流成河。

陆修大笑道:“你们便只有这等本事?”

他放言下去,豪气干云,惊得万千道人都战战巍巍,都持着剑丝毫不敢放松。

都退开了数步,生怕自己便成了陆修剑下的亡魂。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

更哪堪,这帮养尊处优,炼气抱丹的道人,乃是连匹夫都比不上的乌合之众。

陆修成名极早,便是如此,道门之中,仍是有他的传闻。

一人一剑,灭尽天下魔。

只身入苗疆,全身而退。

西海斩蛟,北地杀妖。

等等等等。

无数人听着丹羽剑的名号,悍然入剑道,抱剑数十年不曾回头。

又有多少人,听闻过小孟尝陆修之名,声震百里,心向往之?

如今,他便似是一条蛰伏了数十年的神龙出渊,

灿若流光。

无人可与之争锋。

凌敏有些焦急地看着战局,这本就是生死搏杀,以命换命的打法,

陆修终究是人,但他战意滔天,

如今上千的道人都不及他一人的血勇,只是如此,不断消耗,

最终都是道门内,两败俱伤。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约。

却发现,少年已是默默地将司幽琴抱在怀中,一按机枢,从琴匣之内,弹出一柄锋芒无匹的长剑来,他将剑握在手里,走到了山道之前。

“师父。”沈约望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之下,白衣胜雪的少年道人,轻声说道。

“哦,徒儿,你也来了,你若不来,这些杂鱼如何够我瞧的?哈哈!”陆修从腰间抓过一瓶烈酒,喝了两口,似是颇为满意。

他之一生,性烈如酒,如今虽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仍是无妨,他自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他记得满城风雪,遍地荒芜,他流离失所,无父无母。

是某一只温暖的手,牵过他,告诉他,从今往后,灵山缥缈居,太清神通府,便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