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由得也联想到了这阵子不断惹是生非的沈清为。

……

而此时作为事件中心,又是始作俑者的沈约只觉得全身上下,根本使不上气力。

他挣扎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一张床上。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他努力偏过头去,看到窗外人来人往的行脚客,与行色匆匆的商贾农民。

光线细微。

只是打在少年的眼底,微微有一阵刺痛。

他伸出一双手,看着白净的皮肉,一尘不染,又是一阵出神,他犹记得自己发了疯一般地厮杀。

那是手无寸铁,却行恶的人。

是奋力顽抗,却不堪一击的异族。

也是苟且偷安,取出藏在书房之内,成打成叠的银票的高官。

他看着那条犹如肥蛆一般,不断在地面扭动的白胖身体。

突然,一阵作呕。

“醒了,便把这个喝了。”一道清润的声响,从他身后传来。

沈约回过头去,看到龙君正静静地端着一碗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沈约的床头,他撩起自己一侧飘零的长发。

将药碟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取了一只调羹,取了一点,放在唇边,似是确认无误,才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不烫。”

沈约却往床的另一侧退了退,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身体好得很,自甘州城开始,便是如此,若是有什么小病小灾,只要睡上一觉,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来得好!”

说到甘州,沈约没来由地便想起小时候,他并不是容易得病的体质,但却是肆意妄为的野孩子,他时常去山间疯野,若是山间落雨,更是他的狂欢。

蹦啊跳啊,巴不得沐浴在风雨之中,做个瓢泼里的霸王。

只不过,调皮的代价便是连绵不绝的高烧。

沈夫人也是久病成医,对付这等山野小病自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那时候的沈夫人可没有龙君这般温和,她只管一把抓过正拼命挣扎的沈家狗娃子,便是按着脑门,咕嘟咕嘟统统给灌了下去。

龙君却说道:“堂堂碧水神君,还怕喝药?”

沈约却看了面无表情的龙君一眼,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心里已是把面前的男子说了一通。

他沈约都二十岁了,哪里还会受这等蹩脚的激将法!

龙君看他不为所动,倒也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将碗放在一旁。

“二十来岁了,还不如小孩儿听话。”

沈约看着面前似是有点点愠怒的男子,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也是她取了药,等候在树下。

那时候的他,总是乖乖把药喝了。

然后还得把整个白瓷碗翻转过来,犹如邀功一般,给他探看。

他那时,也是这般表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