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眼底一片开朗。

左右的水草似是到了尽头,显露出一大片空旷的林地,只是前方还有许多高大的植被,却更是离奇。

乃是一株株,通体晶莹的玉树。

“不在吗?”

沈约眼底流露过一抹,不曾为人察觉的遗憾,他亦步亦趋地走到那株最大的玉树下。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过树干,随后眼底扫过一尘不染地青石板。

即便如此,他还是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地颓坐在了树下。

仰起头来。

在这片连绵不绝的水宫之中,唯有此处,他才算是彻底的安心。远离了尚有倾轧,偶有争执,甚至如履薄冰的学堂。

远离了可能出现明枪暗箭的宫楼。

也远离了,让他觉得无处立足,无处言语,无论自己如何言语,如何自处,都觉得自己是其中的过客,是陌生人,是多余的别院。

他静静地倒了下去。

“现在的淮水宫大概在上课罢?晚些,龙君便要安排演武,若是做的不好的人,又要成了羲和他们的沙包了。”他没来得念叨起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缺席,会带来的后果,他却反倒是笑了起来。

“就是有点对不起骏台了。”他“啧”了一下嘴,觉得躺着并不舒服,于是挣扎了一下。

一切的一切,他想起闹得不愉快的水府众人,大概起源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