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太清别院,已是一片空场。

十年之间,无人看顾。此来,沈约想了想,念叨道:“怕不是看看我这个不肖弟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回到了此地吧。”

躺在客房之内的他,打量起周围来。

少年时代的他,曾经在东街探看悦来客栈天字客房的一排窗户,有个生得明眸皓齿的富家公子从窗里探出头来,他咧嘴一笑。

倒是把那个孩子吓得又缩了回去。

他曾因此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的青面獠牙,尖齿利口,吓人非常。

郁闷地只得偷偷对着一泓碧水看个满眼。

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竹床,散发出隐约的竹香,以及夏日里幽邃的草木气息。

两枚珠子从他的衣襟滑落。

一清白,一墨色。

在床榻上如阴阳,如勾玉盘旋。

他饶有趣味地把弄着避水与墨玉,倒像是洞庭岸边的两道身影。

一色鸦青,一色清白如许。

有阴,有阳。如斯美也。

“我在想些什么呢。”

荒唐!无聊!以下犯上!……大不敬!

他用力摆了摆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好不容易回到甘州城,到处走走看看吧,等解决了太平道的事情,我就找个没人找到的地儿归隐了去。

若有机会长生久视,也就不愧于一番机缘了。”

他念着心事,沉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