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主力攻打兖州城时,萧子垣便暗中分兵,改道去了京都。

雍国并没有攻城,只是围困京都,不容人出入。其将领每日出阵高喊,只要严城受降,就封他为王,雍国却不会伤满城百姓一丝一毫。

京郊叶宅。

叶南枝正在房中刺绣,这些日子不好出门,总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老仆在此时走了进来:“大娘子。”

叶南枝抬头,只见老仆苍老的脸上满是忧虑:“已经围城十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好端端的,雍国为何要攻打我陈国,叫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也跟着不安稳。”

叶南枝听闻他这么说,恬静地笑了笑:“雍国国力渐强,而如陈国等疲敝,为君者,自然想的是开疆拓土。分久必合,这也不过是天下大势罢了。”

老仆呐呐道:“可我等是陈国子民...”

叶南枝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停下手中动作,望着半空:“雍国还是陈国,对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有什么区别?”

“在这陈国,世家权势滔天,视法度为无物,将平民性命视为草芥,是非不分,黑白混淆,严氏皇族只知与世家争权,如何关心过我们的死活!”

老朴知道,叶南枝这是想起了自己父亲和幼弟的惨死。

朝上官员多是世家出身,余者也多是世家拥簇,哪里能给叶南枝一个公道呢。

“这些权贵享受着平民的供奉,却未曾为他们做过什么,老叔,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叶南枝眼眶微湿。

老仆无言以对,良久才开口问:“那雍国又比陈国好么?”

叶南枝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于百姓而言,不会更糟了。”

而她,将能用自己的力量,让这天下多一分公道。让像她一样遭受不公,家破人亡的人,能得到一个公道。

叶南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副刺绣,那上面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羽翼丰满,栩栩如生,她轻声又道:“老叔,不必担心,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老仆眼神复杂地看着叶南枝的发顶,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出门去。

自从两位郎君走了,大娘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退了与赵郎君的婚事,又出门不知干什么去。

老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见识的,他能猜出,这位自己从小服侍的女郎,恐怕是在做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

他走到叶正和叶青原的灵位前,虔诚地上了一炷香,低头叩拜,心中喃喃道:“二位郎君啊,请你们保佑大娘子吧,让她平平安安,顺心遂意。”

围城第十二日,雍国主力来到京都外,严城知道,自己是再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紫宸殿里,所有的宫女内侍都被他赶了出去,他独自坐在桌案后,双眼通红。

福公公从殿外弓着腰小步走了进来,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张羊皮。

“雍国,又往城上射了一封劝降书。”福公公将羊皮放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