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萧鎏霜的话,于飞白眼神一变:“你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萧鎏霜目光冰冷。“阁下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

于飞白沉默片刻,而后哑声道:“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若是来寻仇的,只管来取我的命便是。”

“你的命算得了什么?”萧鎏霜眼神狠厉。

于飞白淡淡道:“我的命的确不算什么,于飞白如今孑然一身,身无长物,除了命,女郎从我这里也拿不到别的。”

“是么?”萧鎏霜突然笑了。“那落霞山呢?”

于飞白握着腰间长刀的手一紧:“我是落霞山弃徒,与它已经毫无关系。”

萧鎏霜摇摇头:“这对我来说不重要,若你今日不肯说,我便只有让落霞山上下血流成河,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阁下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准备让这些人全为你陪葬。”

“好生狂妄!”于飞白喝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在这陈国境内横行无忌!”

萧鎏霜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扔向于飞白,他伸手接住,随后瞳孔一缩:“亲传弟子令...你抓了谁?!”

萧鎏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现在,你愿意说了吗。”

其实这块令牌是她让夏栀从谢尧身上偷来的。调查过于飞白的过去,萧鎏霜对他也算有了几分了解,想让他松口,再容易不过。算计人心,本就是萧鎏霜最擅长的事情。

于飞白握紧令牌,片刻后道:“好,我都告诉你。”

十五年前,陈国京都。

于飞白怀中抱着一个女婴匆匆赶路,女婴面色青紫,呼吸微弱,是早产不足之象。当时的于飞白奉师命下山历练,四处行侠仗义,偶然解救了流落风尘的妻子,两人相知相爱,不久就有了孩子。

谁知妻子难产,艰难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便去了,临死前拉着于飞白的手求他保住他们的女儿。于飞白遍寻名医,却都得了先天体弱,注定早夭的论断。

他不肯放弃,有好友指点道,骓阳君门下有一门客极擅岐黄之术,若能求得他出手,他的女儿或许还有救。

于飞白于是便日夜兼程赶往京都叶府。

当时的叶家是孔雀台下十二家族之首,门庭甚高,像于飞白这样的江湖人士原是没有资格进门的。但他知道,自己师兄,落霞山掌令与骓阳君交好,凭着这层关系,让他的门客出手应当不难。

可于飞白怎么也没想到,他站在叶府门前,敲了足足一刻钟的门,才有仆役不耐烦地前来开门。听他说完来意,仆役不屑地笑了一声:“你可知道,你那师兄的弟子竟然敢当众羞辱我家三娘子,如今骓阳君生了气,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你这个落霞山门徒还敢上门来,看在你等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不招呼人赶你了,识趣点儿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把门合上。于飞白赶紧抵住门,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我女儿危在旦夕,只有请姚先生出手,算我求你了,让我见骓阳君一面。”

仆役摇摇头:“我可没这本事。要怪就怪你落霞山开罪了骓阳君和三娘子,要是之前,借着你师兄和骓阳君的交情,这不过是桩小事罢了,可现在...”

“那我就在这儿跪着。”于飞白说着跪了下去。“跪到骓阳君愿意见我。”

仆役无奈道:“你这是何必,你跪在这儿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