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不惜性命也要帮一个男人,若不为名利,那就唯有情之一字。”萧鎏霜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我听说你们几年前相识,因为有他庇护,你才不必委身他人,成了京都有名的朱砂姑娘。”

萧鎏霜轻而易举便猜了出来。

朱砂木然地跪着,没有任何反应。

萧鎏霜冷笑一声:“你爱他?可他爱你么?他若是将你放在心上,又怎么忍心让你做这背主之事,一旦被发现,你便只有死无全尸!”

她起身走到朱砂面前:“你难道会不清楚这一点?”

“你是不是真的蠢?既然都做出了背主的事,还跟上来找死。你若真是忠心,便不该做出这等事,既然都做下了,就不该上赶着来找死。”

萧鎏霜半蹲下身,与朱砂双目相对。

朱砂红着双眼,无声道,对不起。

萧鎏霜突然失去了兴致,前因后果,她都已经猜到,再多问也没有意义。

温如故老奸巨猾,也不可能泄露什么自己的底细给朱砂。从朱砂离开丞相府那一刻起,她其实就成了双方共同的弃子。

朱砂能在陈国潜伏这些年,自然不会是个傻子,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不想辜负爱情,又想周全忠心,最终便只能苦了自己。

“你自戕吧。”萧鎏霜站起,转过身背对她。

让她痛痛快快地死,这算萧鎏霜对她最后的优容。

朱砂挺直脊背,郑重地萧鎏霜行了一个拜礼。

一把匕首插进心口,鲜血喷涌,血色染红了她至死还带着的那把古琴。朱砂带着微笑倒了下去,古琴上的一根琴弦猛然断裂,发出铮的一声。

萧鎏霜心里平静如水,若是她对谁都心软,她根本活不到今天。自己做的选择,不论什么后果,都只能自己来受。

“收拾干净。”萧鎏霜淡声对青雉道。

“是。”青雉立刻领着人将朱砂的尸身带下去,而她自己抱起那把古琴跟上。

若是她没记错,这把古琴,就是好几年前那位相爷重金求来送给朱砂姐姐的。那时候,朱砂姐姐便动了心么?可温如故这个人,偏偏成了主子的敌人。

像她们这样注定生活在黑暗中的暗谍,哪里有资格求一份干净的感情。

“将这把琴,与朱砂姐姐埋在一处吧。”青雉这样说。

正厅之中,萧鎏霜又坐了下来,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神情,但萧子垣知道,她的心情也绝对谈不上美妙。

没一会儿,青雉却突然回来了。

“怎么?”萧鎏霜问。

青雉双手向上,呈上一张绢帕。

“这是从朱砂姐姐随身的锦囊中搜到的。”为了以防万一,青雉还是呈了上来,她自来是个小心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