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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辨身份(2 / 2)

作品:《惑嫣

崇嫣闭了闭眼,如今猜测得到佐证,她心中并没有感到多少震惊,第一个念头便是果然。

魏凌迟就是霍凛,沈溶月口中,她那死去的未婚夫婿。

左呼缇王将死之际,魏凌迟坦然承认身份,因不想被她认出特用了羌语,怪不得当日那些东厂锦衣卫举止有点奇怪,全都对她避而不视,因为那时她应该是一个死人。

以魏凌迟之性,一个死人竟然没死,且她当时衣衫不整,恐怕被那些东厂锦衣卫认作是魏凌迟看上的人。

崇嫣收回思绪,睁眼:“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

她拿出纸包打开,里面是苗疆的香料,此前不问寺中高僧,一是怕泄露,二是觉得高僧也不知晓,灵诲不一样,他释译西域佛法,学问渊博,而苗疆是在大虞西南,也是西呢。

灵诲瞥了眼,伸手比了个五字。

堂堂佛门高僧,竟比一般商人还重利,崇嫣咬牙,取了头上珠钗递予灵诲,这珠钗是姜少娴所赠,成色极好,不止五十两。

灵诲收了珠钗,于手上掂了掂:“这珠钗的主人,阴狠毒辣,皇山寺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日姑娘恢复镖师之身,还须姑娘帮老僧办件事。”

“你说。”

“西北世子霍凛的六师父精通香料,昔年贵妃找他制香,他怕惹事上身避去南域诸小国,不知所踪。姑娘既与他的徒弟渊源不浅,还请帮老僧走趟镖,将那香六爷带回来。”

香六爷,想来是霍凛那六师父的诨号了。

提起走镖,崇嫣眼睛微亮,奕奕有神:“时限呢?”

她当下可走不了此镖。

灵诲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不急,老僧有生之年能与香六爷论制香之道,足矣。”

崇嫣接了此镖,灵诲起身取来香箸,拨了拨纸包里的香料,良久,他抬起灰白的眉毛,看向崇嫣,隐晦道:“姑娘可知,苗女擅用苗疆秘法给情郎洗去记忆,好留情郎在身边,但秘法乃邪道,拗不过人心,俗话说灵肉合一,身体会本能地探寻失去的记忆。”

崇嫣似有所悟,苍白着脸,静待灵诲接下来的话。

“此物是苗女惯用的香蛊,能让失忆长长久久。”

霎时,崇嫣面色苍白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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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姜少娴生辰,督主府设宴迎客,崇嫣称病留在伯府,让沈望月将她备的生辰礼带去督主府。

趁姜少娴忙于宴客的机会,崇嫣让弱柳帮她带话给魏凌迟,就为引他来见自己。

她等了许久,将将日落,才等到弱柳气呼呼地回来。

小丫头红着眼睛,掀起珠帘走进来:“姑娘,这个气非受不可吗?咱们就告诉姜督主,魏凌迟轻薄了姑娘,即便有魏公护着,姜督主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崇嫣没告诉弱柳魏凌迟的身份,弱柳只当自家姑娘被姓魏的轻薄,不想惊动姜少娴,私下讨说法。

崇嫣忍俊不禁,问弱柳:“你见到魏凌迟没?”

弱柳摇摇头:“奴婢找了陈颂。”

聪明,戴着半片面具的锦衣卫镇抚使,上京里独一份,走到哪里都吸引视线,尤其吸引西厂锦衣卫,姜少娴千防万防,还是让人撬了镇抚使的位子,定让人盯着魏凌迟呢。

这时不宜直接找他,可找他手下的人。

且若魏凌迟能轻易被盯住,皇山寺那夜就不会出现在她的居士房里。

崇嫣满脸期待:“然后呢?”

弱柳咬咬牙:“陈颂说,他们大人去了春藤坊消遣。”

崇嫣一脸茫然。

弱柳说出来都觉得污耳朵:“春藤坊,上京有名的销金窟,姓魏的豪掷千金买了断魂酒宴请跟他来上京的同僚,奴婢、奴婢托陈颂大人去寻时,魏凌迟已经在花魁房里歇下了。”

崇嫣眨眨眼,说不清内心那种酸涩的感觉,她没有与霍凛一起的记忆,就算知道她是霍凛未婚妻,也应当毫无感觉才对。

他在花魁房里歇下,关她什么事。

她找他,也只是想摆脱姜少娴的桎梏,想恢复记忆而已。

“无妨,魏大人歇在哪里与我无关,我又不爱慕他,”崇嫣撑着桌案喃喃,对弱柳,也像是对自己这般强调。

“备水,我要沐浴。”

世间男子,多的是寻花问柳之辈,她不知道曾经如何与霍凛做了未婚夫妻,只知道她现在很介意很介意,介意被一个不干净的男人碰过。

不一会儿,浴房里烟雾缭绕,崇嫣拆了发辫,拒绝弱柳服侍,独自走入浴房内。

她褪下衣衫,裹着浴巾,除掉罗袜后,挖了香膏在足上涂抹。

角落,羊角灯微闪,崇嫣一惊,她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酒气,断魂酒的味道盖住了那冷香,紧接着,灯罩内的烛火啵一声灭掉,她心脏狂跳地回头,视线对上了一双醉意朦胧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