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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掀起党争,把淮西人一网打尽?!刘伯温的心寒(2 / 2)

作品:《重八家的傻儿子

她呵斥道,

“身上明明是一股子男人味儿!你分明是跟男人厮混去了!”

徐妙云闻言,顿时一惊。

她急忙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没有啊!哪里有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朱橘的身上有味道?

没有吧!

当时倒是的确闻到朱橘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不过那肯定是身上香囊散发出来的……

“你!看来你真是出去和男人厮混了!”

谢氏骂道,

“好啊!好你个徐妙云,你你你……你真是把我徐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会有多少人戳你的脊梁骨,背后笑话你讥讽你,你知不知道?!”

“给我跪下!”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教训过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到时候爆出丑闻来,人家还不是说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

“快点,跪下!”

徐妙云脸色微变,可在母亲的盛怒之下,也只能抿着唇,跪倒在地。

“娘,没那么严重吧……”

徐辉祖在一旁弱弱的道,

“姐姐是去找吴王殿下了,吴王殿下不是已经跟姐姐定了婚事了吗……”

谢氏听到他的话,眉眼顿时一横。

“婚事?婚书呢?聘礼呢?”

她伸手道,

“拿出来我瞧?”

徐辉祖顿时哑巴了。

“你也过来,给我跪下!”

谢氏愠怒道,

“你姐胡闹,你就也帮着她打掩护是吧!你们姐弟俩可真是感情好!”

“既然感情好,那就一起受罚好了!”

噗通!

徐辉祖跪的很干脆,老老实实的就跪在了姐姐身边。

“妙云,你得知道,你是有身份的人!你爹是徐达,你是将门之女!”

谢氏教训道,

“我知道你是去私会吴王了,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要是换作别的野男人,我早就把你抓回来痛打一顿了!可即便是吴王,你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去与人家相会,你作为女子,要矜持,知道么!”

“你俩的婚事,陛下是和你爹说过,但也就是说过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最后出点变故不成呢?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你想过没有?”

“你不要以为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在婚书没有下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徐妙云低着头,默然不语。

“就算婚书下了,你也不能做这种事!被人撞见了,依旧是要被人笑话讥讽的!”

谢氏道,

“到时候人家都说徐达虎,徐家的女儿也虎,上杆子投怀送抱!”

“这话,你爱听啊?”

“在没有正式明媒正娶之前,你都必须要保持女孩子家的矜持,从今天起,我不许你再去跟吴王私会!”

听到这话,徐妙云脸色骤然一变。

“娘……”

“我不是私会,我纯粹就是去跟他聊会儿天……”

谢氏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聊天?聊天能把你嘴唇都聊破了?你把娘当傻瓜呐?”

她指着徐妙云的嘴,恨恨的道,

“好好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像一只发了情的小母猫似的!”

徐妙云:“!!!”

她急忙一舔嘴唇,心中又羞又恼!

可恶的朱橘,啃的那么用力,把她的嘴唇都给啃破了!

见女儿脸色大红,谢氏不禁轻叹一声,道:

“哎!”

“女大不中留啊!我是真没想到,妙云啊,你平日里不是知书达理,一副学究的模样的么!怎么这个时候,这就……”

“哎!行了行了,起来吧!”

她到底还是不舍得女儿跪太久。

“嗯……”

徐妙云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徐辉祖也想跟着站起来,却是被谢氏一个瞪眼。

“你不许起来!”

“你这个助纣为虐的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以后决不能学那吴王,当个轻薄的人!”

“听到没?”

徐辉祖:“……”

“是,娘。”

他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反而还对朱橘有几分崇拜。

自己这个姐夫,敢作敢为,比西厢记里的书生强多了!

是个好样的!

要向姐夫学习才是!

“娘,我知道错了……”

徐妙云走到谢氏的身边,撒娇道,

“我今天也跟吴王殿下说了,就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不接受他的私请。”

听到这话,谢氏神色方才缓和了几分。

“你这态度是对的,我们女子不能太千依百顺,这样,反而会被人瞧不上。”

她沉声道,

“那青楼女子千依百顺吧?可有几人尊重她们的?你作践自己,别人就越作践你!”

“……他怎么说的?”

徐妙云一边给谢氏捏着肩膀,一边道:

“他跟我保证不会了,接下来回了应天之后,还会亲自登门拜访。”

“拜访爹和您,此后也会常来走动。”

谢氏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嗯,这才是该有的态度,私会是不对的,光明正大的走动是可以的,我也欢迎。”

她握了握徐妙云的手,感慨道,

“看来,吴王殿下还是有一些分寸的。”

“说实在的,我作为老丈母娘,对女婿那可是很挑剔的,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想娶我的女儿,那我一定会挑出他八百个刺来!不考察个两三年的,我才信不过!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子呢?”

“又是皇后娘娘最宠爱的皇子,那我能怎么办呢?我见了人家,都得毕恭毕敬的,这门婚事,就连你爹都说不来半个不字,更何况是我?”

“妙云啊,你要知道,上嫁看似风光,实则不容易啊……”

徐妙云点了点头。

“娘,我知道的……”

谢氏翻了个白眼。

“不,你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徐辉祖道:

“臭小子,出去!”

“我要跟你姐姐说一些话,你去睡觉去吧!”

徐辉祖:“???”

“为啥?我也想听听!”

他站起身来,赖着不想走。

这一看就是要说关键的东西了哇!

“御夫之道!怎么,你想听么?”

谢氏竖眉道,

“你听了,将来也找个男人实践实践?”

徐辉祖挠了挠头。

“这……好吧好吧,我走……”

他神色有些尴尬,灰溜溜的退出了房间。

“娘,什么是御夫之道?”

徐妙云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不是那种学了之后,就可以让丈夫千依百顺的法子?”

谢氏笑着摆了摆手。

“哪有那种法子?你看你爹对我千依百顺了吗?”

她笑道,

“越是有能耐的男人,越是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是能驾驭住的?没有女人能有这么厉害的能耐。”

“所谓御夫之道,不是驾驭,而是抓住夫君的心,让他心里永远都有你,你生气的时候,他会尊重你,甚至会低眉。”

“说到这个,天下间没有人能比得上皇后娘娘,陛下那样的君王,都被皇后娘娘拿捏的稳稳的,你若是有机会啊,倒是可以好好跟皇后娘娘请教请教,娘只会一点浅显的,真要学,就得找皇后娘娘学。”

“我相信,为了你们小夫妻的和谐,她会愿意教你的……”

“先说说我的经验吧,首先呢,你得温柔,似水柔情最能化解男人的阳刚,但也不能太柔,柔过了头,就成了任他拿捏的发面团子……”

徐妙云托着光洁的下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母女俩这一顿言语,直到丑时末,谢氏才回房歇息。

而这个时刻,偌大驿馆之内,却还有一处灯火通明着。

杨宪看着面前的两摞文书,神色虽有几分疲惫,但亦有几分得意。

那文书,一摞厚,一摞薄。

“果然是有大鱼可以抓。”

他抄起那一摞薄的文书,披上衣服,转身便出了房间,一路到了走廊的尽头,敲响了一处房门。

咚咚,咚咚咚!

咚咚!

“恩师,您睡了吗?”

“恩师?”

他小声呼喊着。

良久,屋里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神色困倦的刘伯温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杨宪啊……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么?”

刘伯温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不悦,扶着门似乎并没有让杨宪进门说话的打算。

“恩师,学生这里取得了重大进展!所以想着来跟恩师汇报一番!”

杨宪倒是神采奕奕,挤着刘伯温的身子进了屋内,径自上前,将蜡烛点燃。

刘伯温:“……”

“什么重大进展?”

他皱眉道,

“陛下叫你查的案子?有关于朱亮祖、廖永忠他们的?”

嗤啦。

烛光燃起,杨宪将手里的文书拍在了桌上,笑容颇有几分得意。

“对!恩师果然是料事如神。”

杨宪连声道,

“陛下把这桩案子交给了学生,学生自然也不敢懈怠,不能给恩师丢脸啊!”

“于是,学生便昼夜不停的对这三人的文书账册进行了梳理查阅,现在,已经是把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给筛选出来了!”

“这些,全都是朱亮祖、廖永忠他们和朝中文武大臣的书信来往!包括李善长、胡惟庸、胡美、周德兴、华云龙等一众淮西文武,全都在里头!”

“恩师啊,凭着这些书信,我们浙东人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一回,靠着这些文书,还有那些还没有整理出来的账册,咱们可以把淮西党一网打尽!”

“李善长都逃不脱嫌隙!更别说那个胡惟庸!”

他越说越是激动,咧着嘴,心中已经开始幻想着胡惟庸上囚车的模样了。

当初那一顿打,我杨宪可还记着呢!

如今,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就等着吧!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网打尽?”

刘伯温皱眉道,

“你是想在朝廷兴起大狱?难不成,这些书信上全都是商量谋反的内容?”

他说着,拆开书信,粗略的扫视了起来。

一连看了好几张,刘伯温方才摇头道:

“这都是正常的书信来往啊!无非就是请教一些问题,说一些家事而已。”

“有一封给周德兴的,倒是提到了分红之类的话语,但这也不能作为铁证,还是要继续深入调查的。”

“不能仅凭一封书信,就让人家蹲了大牢。”

还以为书信上面全都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呢。

结果一瞧,多数都是正常的交流,纵然的确是有可疑的言语,也不能直接定论为有罪。

“恩师啊,您啊,还是太正直了啊!”

杨宪笑道,

“陛下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多疑!”

“这些书信看上去正常,但却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朱亮祖、廖永忠和淮西一众勋贵之间的来往是极为密切的!明面上是这些,那暗中呢?或许远远不止这些!”

“又或者,朱亮祖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些人也全都有份!陛下要是起了这个怀疑,那绝对会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审问的!”

“哪怕最后无罪,那一顿严刑拷打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况且,我不信他们的屁股干净!但凡是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暗地里的勾当,都经不起查!只要一查,到时候绝对都暴露出来!”

“我估摸着啊,到时候朝堂都能空出来许多位置……那咱们浙东人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刘伯温见他眉飞色舞,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你的意思是,你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把案子查清楚,而是要借此机会搞党争?”

刘伯温神情复杂,道,

“杨宪啊,你……当初的你,不是这样的啊!当年那个处处为百姓着想,为国家设想的杨宪,哪里去了?”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作为大臣,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国家的安稳。”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一搞,必然会引起朝局的动荡,甚至引发更严重的事情!陛下也是淮西出身,淮西的文武可以说是他掌握国家的基础,他们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到时候,搞不好你就引起了一场激斗!”

杨宪闻言,却是神色一冷。

“恩师,我没有为国家着想么?这帮淮西人本就品行不端,我把他们都除了,不正好是为国家剜去疮疤么!”

他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客气,道,

“至于激斗,我不怕什么激斗!斗就斗!陛下派我查这个案子,就是让我跟他们斗!现在我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纵然不能把他们全弄死,起码也能搞他们一个元气大伤!”

“恩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瞻前顾后的?顶在掐面的人是我,你不需要做什么,最多也就帮我把把关,出出主意就是了!我杨宪自然会冲锋陷阵!清除这帮祸国殃民的蛀虫!”

刘伯温闻言,脸色骤变。

“你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老夫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要搞党争!从而获得更大的权力!”

他呵斥道,

“你应该知道,历朝历代搞党争的,都会闹得朝廷鸡犬不宁,以至于国家动荡不安!唐朝的牛李党争,宋朝的新旧党争,你应该都清楚它们的危害!”

“我劝你……把案子查清楚,该抓的就抓,该审的就审,但千万不要搞扩大化!借此发挥!”

这番呵斥,让杨宪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不见。

“恩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杨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

“我杨宪做这些,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浙东人!是,我或许是想要更大的权力,可是这有错吗?”

“我把咱们浙东人都带起来,到时候在恩师你的领导下,咱们完全可以让大明变得更好,难道这样不好吗?”

刘伯温闻言,却是眉头紧皱。

“你是浙东人吗?”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浙东人,可你连浙东人都不是!只是想把这个并不存在的党派搞出来,好成为你的助力!你以为老夫那般愚昧,看不清你的意图吗?”

“杨宪啊杨宪,老夫劝你不要自作聪明!你靠着这样的手段,纵然是上去了,也会掉下来!”

此时此刻,刘伯温也不想跟杨宪虚与委蛇了。

他现在,非常看不惯这个所谓的‘学生’!

“呵……”

杨宪深吸一口气,摇头嗤笑道,

“恩师既然这样看待我,那我杨宪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本将心向明月,呵呵……”

刘伯温自然听出他话里带刺,此刻心中愈发不悦。

“你还是不要叫老夫恩师了,说到底,我与你并无师生情谊。”

他拂袖道,

“无非是先前帮你在陛下面前说了几句话而已,那个时候,我也是为国举贤,仅此而已。”

“现在看来,上升的太快,反而是害了你!还不如在扬州多历练几年!”

杨宪脸色又变。

“好,好……”

他咬着牙道,

“好,刘夫子!”

“你既然这般厌恶我,我便也不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这一段师生情谊,我自认为尽到了本分,问心不愧!”

“是你无情,非我不义!”

“我现在就走!从此往后,我不会再以恩师称呼你!你也不用担心,将来我若出了事,也绝不会牵连到你!”

唰!

杨宪将那桌上的书信抄起,冷冷的看了刘伯温一眼。

“告辞!”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跟你商量,那是看得起你,我如今权力荣宠,皆在你之上!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杨宪攥着书信,在走廊上快步走着,嘴上却依旧不停,冷着脸道,

“没有你刘伯温的支持,我杨宪照样可以斗倒淮西人,当上大明的丞相!”

“哼!”

杨宪骂骂咧咧的走了,只留下刘伯温一人站在原地扼腕叹息。

“难道那权力,真就这么令人着迷么?”

他缓缓坐下,喃喃道,

“你斗我,我斗你,互相倾轧,这对国家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吗?”

“罢,罢,罢,就当是当年我看走了眼吧!唉,此子将来必成祸患啊……”

只须臾间,刘伯温已然是想好了杨宪将来的结局。

这样的人,或许能够短暂身居高位,享受一时荣华,但不懂与人为善,锋芒太过,用心又不够正直,将来必然会跌个粉身碎骨!

被杨宪这么一闹,刘伯温也是没了睡意,索性就这么枯坐着,盘算着未来。

他,已是倦了这官场,与追求上进,想当丞相的杨宪相比,他此刻无比的想要归隐山林,做一闲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