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咖啡的吸管，陷入了沉默。

......

说实话，林天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独居多年的高中生，没有人比林天更清楚，钱有多重要。

在追逐理想的时候，也必须要考虑一个现实问题：

现在的公立高中尚且能够让他这样的穷学生安心读书。

等上大学，高昂的学费就成了一条绕不过去的大山了。

更何况，上了大学，花销也不是只有学费那么简单的。

如果真拿了20万，只要不乱花，用到大学毕业，都没问题了！

说不定，还能帮扶到一些甘言雨。

事实上，写曲子，对林天来说是没有成本的。

卖多少钱，都是稳赚。

但问题在于，林天对于这些搬运过来的曲子，始终有着自己的敬畏之心。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贱卖。

20万算贱卖吗？

林天认真思索着。

他尝试性地喊了一个价格：

“50万。”

“加30万....这未免.....”

“没有这个数，我不会考虑的。”

“......”

冯苗看着手机中林天的视频，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最终，表情在进行了一番挣扎后。

咬了咬牙。

“虽然我没有权限决定这件事......”

冯苗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但，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之后，我会跟总经理争取，这个价格，一定能帮你谈下来！”

“并且，后续的专辑分成，我也会努力给您谈到满意的比例的！”

“嗯，等你谈到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林天至始至终，都没有将话说死。

对于这些版权公司，拉扯一下，总是比直接回绝要划算得多。

嘴上这么说的林天，还是站起身，礼貌性地与冯苗握了手。

然而冯苗却已经将其视作，林天愿意合作的证明。

高兴地说道：

“月光老师，等我的好消息，另外，我现在可以先给您转一笔现金，等我们定下来后，再将尾款付给您！”

似乎是担心林天被其他更高价的公司买走，冯苗还立刻提出现行支付定金。

“嗯。”林天倒也没有拒绝。

在从冯苗手中接过一张银行卡时。

别说，林天还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如果真的就这样签下。

高中生，一首曲子，50万。

应该能彻底解决高中、大学的生活难题了吧？

更别提，还有专辑分成这样的大头.......这大概就是钱的魅力。

“对了，月光老师，您视频中跟您一起演奏大提琴的搭档呢？”

冯苗收拾自己的包包，笑着问道。

尽管，林天还没有明确答应，但她仍然显得很欢快，似乎已经势在必得。

“她在家，没跟我一起。”

“哈哈哈~其实，我觉得以月光老师您的曲子，什么样的搭档其实都还好了，无论给谁演奏，都能火.......”冯苗愉快地笑着。

你是？

听到这句话的林天，眉头突然紧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真正懂音乐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他再次看向眼前这位职业装的女士。

在这个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所有聊天，似乎都变得可笑了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特地花时间出来跟这个人见一面？

是的，自己只是想出来了解一下，拓展一下人脉。

并不是真的想要售卖版权。

真要卖的话，也不可能不跟甘言雨商量。

只是因为冯苗的诚意十足，林天才打算拉扯一下。

现在，

林天的脸色沉了下去，感觉连拉扯的必要都没有了。

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版权卖给你们之后，我的搭档还可以演奏这首曲子吗？”

“可以啊，只要不是公开场合。”冯苗笑着道，“我们是完全买断制，不然也不会给您开分成了，您可以私下里演奏，但是公开场合，肯定是不行的.......”

“你不用问了，我不卖了。”

林天将银行卡放在桌上，递了回去。

专辑、分成、版权费，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果然，买卖版权这种事，坑太多了。

“我的曲子，只能由我的搭档演奏。”

林天说罢，转身离开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