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董璜，已经不害怕后蜀军降卒会背叛了，因为大势已经变了。

董璜切身感受到了后蜀军在面对大虞军的时候，是如何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一触即溃；也亲眼目睹了这些降卒在听完自己的许诺后，是如何瞬间有了精气神，一个个斗志高昂。

说白了，虽然不排除这些降卒里还有三五个忠义之士愿意为后蜀一战的可能，但毫无疑问，绝大多数的后蜀军已经没有了跟大虞军为敌的勇气，更没有了对后蜀的忠诚。

勇气这种东西，往往比装备更加重要。

面对逢战必胜火速击垮后蜀军主力，眼看就要进逼成都的大虞军，尤其是大虞皇帝陛下还是这么一个雄才大略、爱民如子、慷慨大方的君主，该如何选择，这些降卒心里很清楚。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在这个武人乱国的时代，一个敢于御驾亲征的君主，就是比只会躲在女人堆里的君主值得追随！

不仅如此，此时的后蜀降卒们，虽然没有了面对大虞军的勇气，但是让他们面对昔日的同袍，却绝对会勇气暴增。

如果再给他们换上大虞服装的话，他们就敢一个打十个。

这就跟恨不得跟家里的老婆分房睡的中年老男人，勾搭上了邻家黑丝少妇后，战斗力暴增是一个道理。

现在的这些降卒，是真的想要拿孟昶当进身之阶。

降卒也想进步啊！

包括韩保正，也是同样的心理。

什么遇到明主、感激涕零、誓死效忠之类的话，董璜是不信的，韩保正也是不信的。

只不过，董璜不得不装作相信，韩保正也不得不这样演出罢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就算是董璜这个足足占据西南小一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土皇帝，也得戴好面具学会虚伪，韩保正这个败军之将更是如此。

未来的史书上，或许会将今天二人的战场相见，演绎成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但真正的情况如何，就只有当事人本人才能够知晓了。

不过，就算是演，能够演一辈子，那就成了真的。

成年人的世界，要学会难得糊涂，更要学会论迹不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