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不动声色地将苏媚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这女人，演技倒是不错。他伸手接过照片，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照片上的人，怎么这么像我？」

「像？我看分明就是你！」方探长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陆云，你别再装了！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杀害赵金龙和张医生的证据，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认罪，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

「否则怎么样？」陆云打断了方探长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方探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杀了赵金龙和张医生，可有证据？就凭这几张照片？照片这东西，是可以伪造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你……」方探长被陆云的伶牙俐齿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陆云，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陆云，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给我搜！」

随着方探长一声令下，几个巡捕立刻冲上前，开始对陆云和苏媚进行搜身。

苏媚故作惊慌地挣扎了几下，娇声说道：「方探长，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良民，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陆云则是一脸平静地任由巡捕搜查，他知道，方探长这是在故意找茬，就算他们身上没有藏着什么违禁品，他也能找出其他借口来为难他们。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巡捕就从苏媚的随身手包里搜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方探长拿起那包白色粉末，眼神凌厉地盯着苏媚。

苏媚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她故作镇定地说道：「方探长，您可别冤枉好人，这东西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包里？」方探长冷笑一声，他将那包白色粉末递给身后的一个巡捕，吩咐道，「去，验一验，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巡捕接过白色粉末，匆匆离去。

审讯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陆云知道，这包白色粉末，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可是，现在人赃并获，就算他再怎么解释，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苏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不安地绞着手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陆云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出去验货的巡捕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化验报告。

方探长接过化验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苏媚，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苏小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一个歌女，竟然还私藏鸦片！」

「什么？！」苏媚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不是的！这不是我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苏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方探长将那张化验报告扔到苏媚面前，冷笑着说道，「这包白色粉末，经过化验，确定是高纯度的鸦片！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媚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陆云见状，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听到审讯室外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方探长眉头一皱，对着门外吼道，「吵什么吵？」

「报告探长！」一个巡捕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外面……外面有人要见陆先生！」

「什么人？」方探长不耐烦地问道。

「是……是……」那巡捕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什么人，快说！」方探长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王天霸！」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王天霸像一阵风般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丁香。王天霸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陆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审讯桌的边缘，虎目圆睁，怒视着方探长：「方探长，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兄弟都敢抓！」

方探长被王天霸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扶了扶帽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这不是王老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怎么，您认识这位陆先生？」

「少跟我套近乎！」王天霸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陆先生是我兄弟，你凭什么抓他？」

方探长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那几张照片，在王天霸面前晃了晃：「就凭这个！有人举报陆先生杀害了赵金龙和张医生，这几张照片就是证据！」

王天霸一把夺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凭这几张破照片，就想诬陷我兄弟？方探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你……」方探长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王天霸打断。

「我告诉你，我兄弟昨晚和我在一起喝酒，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分开，他怎么可能去杀人？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王天霸说着，一把将照片拍在桌上，眼神凌厉地盯着方探长，仿佛一头随时会暴起的猛虎。

方探长被王天霸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言语。他虽然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但在王天霸这种地头蛇面前，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陆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知道王天霸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拍了拍王天霸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看向方探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方探长，既然你说我杀了人，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那你就涉嫌诬告陷害，我可是可以告你的。」

方探长被陆云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诬告陷害，可是他背后有人撑腰，他怕什么？

「怎么？方探长，没话说了？」陆云见方探长不说话，继续追问道，「既然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那是不是应该放了我们？」

「放人？你说放就放，那我这探长岂不是很没面子？」方探长虽然心中有些发虚，但嘴上却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