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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喊一嗓子(2 / 3)

作品:《十指神针漫游记

一望而知他们都是农村干部,首先是神色作风,严肃认真勇猛,作风泼辣。

农村基层干部穿的与农民相差无几,但如果外出开会比较注重整洁。只见他们不是把袖子和裤腿挽得老高,就是挥锨和蹬腿的弧度尽量小以免带起泥块。

有的人并无工具,从这个手里夺过锹来挖几锹,站一站,又接过另一个的鸳兜去挑两回。

站,不是磨洋工那种站,而是在四顾寻找战机!

也有个别干得很夸张,两人推的车他一人推起就跑。

原来县上才开了“四干会”,(县、公社、大队和生产队四级干部)这千多号人背着行李,从县城出发一路步行体验民工挖路,步行了一二十里,随后在此地段总结性地投入几十分钟作战。

随着急剧尖锐带来快感的集合口哨声响起,县委书纪用喇叭大声宣布四干会胜利结束,要求干部们将会议精神和刚才所体验到的战斗热情赶快带回去,带领群众快马扬鞭奔向共产主义!

冷骏与二同伴途中席地而睡,早上用山沟或田水洗把脸,同样用山沟水调炒熟的杂粮混合面就盐菜吃了便又行驶。

在一处盘山公路,见坡下早进入灌浆期,穗子已变黄的稻田里,一群人正在匆忙而又小心翼翼地将稻秆连根拔起,拔够一大束稻秆,即转身将其整齐码放在田边。

他们在行进间难免拖泥带水,可怜见的自己下半身如从泥浆中拔出,却将稻秆稻穗呵护备至,像对待婴儿似的生怕影响其风姿和原貌。

另一些人则用接力方式将这些拔起的稻秆运往隔着一道山梁的另一片田里,在那里“插稻”。

再仔细看,从穿着和劳动姿态不难看出拔稻和运稻的都是干部和职工,而“插稻”的都是社员。

社员们在山梁那边这块田里将稻束挤挤挨挨地排列,紧些,更紧些,再紧些!

如同一个捆扎起的大面积稻子垛。

两个拖拉机手一脸懵逼不知这是在干什么。

兽蛋儿却是看那边拔稻秆,就知之矣。心痒痒之,不是如意在挠,而是几朵火苗子悠悠地燃起来了。

哈哈,哈哈镜王国的哈哈镜,我不踢翻,谁来踢翻?踢翻它一面又有何用?就当是个玩儿!

几朵火苗子没有迅速烧成个火盆而只是烧燃了蚂蚁窝,蚂蚁爬得五脏六腑连胳肢窝脚板心上都是,是因为头脑并非空白而是在提醒有危险,捆起,跑的话有枪子儿“呯!”

此乃之前运动尤其是反右结的瓜。民间“腹诽”的应不少,都傻了不成,只不过谁要提出怀疑的看法,谁就会成为“辩论”对象。被大伙儿拎着脖子拉到会场中心,站好,弯腰,低头。

想起出发前一天买的报纸,途中用来垫屁股坐,正好可用来当把七星剑。

他这才在挨近那片插稻田的公路边停车,跳下拖拉机走了过去。

另两个拖拉机手不知他要做什么,多半是看闹热吧,也停车跟随其后。

拉力运稻束的队伍正在穿梭,每人如怀至宝地捧着沉甸甸一抱禾秆以小碎步跑行十来米交接或放置,再小跑回来。

这些人中有教师、城镇干部和外地发配来劳改的右派等。人民公社调配劳动力,各行各业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这三个拖拉机手站了下来。有个拖拉机手对面前的人开玩笑说:“嘿,你们裤裆都在流尿!”

他前面两个女的正在“交接棒”,胸前都被染成了稻叶和稻穗的黄绿色,手肘和裤腿上糊着田泥,衣服下摆和裤腰都是湿的,像正在嘀嘀嗒嗒。

其实她们汗衫也是湿完了的,整个一个汗人,她们红扑扑的脸被五颜六色的身体抢了风头,她们脸上的孱弱幽怨和抵触又被强撑着的豪气球英气球压缩得几乎看不见。

她们一听拖拉机手这话,都垮下脸来,空手这个马上就背过身去察看“裤裆”(其实是衣襟)拧干滴淌的“尿”,持禾这个无法顾及,生气地谴责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拖拉机手,说话要注意哟!”

有个领导模样的走来用手背向他们挥了挥说:“几位拖拉机手,你们快开吧,不要停在这里!”

“同志,你们辛苦了!”

冷骏对领导打招呼后举手向大田挥舞:“喂!喂!”

他这副架势令正在放卫星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傻望着他,趁此歇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