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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鹤仙蒙难(1 / 2)

作品:《十指神针漫游记

天机之所动,累劫一瞬间。

九天有咳唾,落地生珠玉。

此即地仙、地姑、异兽、异鸟、异景之来由也。

地仙有巢父、鬼谷、苌宏、许由、耕父、洪崖、祝鸡翁、偃师、周烂头、琴高、萧史、昌容、王子乔、管革、秦青等。

地姑有杜三娘、麻姑、紫姑、毛娘娘、扫晴娘、舒姑、如愿、萼绿华、落花洞女、雪精等。

异鸟有毕方、三足乌、青耕、捣药、婴勺、离朱、窃脂、秦吉了等。

异兽有吼、雨工、风狸、火光兽等。

异景有瓜子缠、圆丘、谎粮墩、太乙馀粮等。

是为九天兄弟姊妹。

时黄土地四季交替,人们终日劳作,却没有欢歌悦舞、愉思缅想。只知道日出而作,锄禾摘桑;日入而息,夫妻上床。

天生女巫麻旦,百岁而容颜不老,舞于祭坛。

秦青号鹤仙,从大哥巢父学舞,乃与巫旦舞之于市井田塍。继而于桑丘对舞三日三夜不歇。

琴高、萧史、萼绿华、雪精等也来凑趣,于是观听者如山堵,学者如潮涌。欢声笑语、七情六欲、思辨活动等也都随之而来。

天帝侍者天聋、地哑二童,法力广大。无事便都潜心揣摩苍穹、精研宇宙。

二童交谈手口并用,并有几只青雀跟班尾随传令和插科打诨。

天聋:“那下界草民,由音乐歌舞而至能思会想,于研揣之领域来分一杯羹,如何了得!”

地哑:“是呀是呀,那些地仙地姑虽聪明绝顶,多世以来都只是游山玩水,证明了并无野心。”

几只青雀:“哈哈,况他们来头不小,你俩也奈何不得!”

“哈哈哈,这些草民却要谨防打住!”

二童乃派遣青雀叫地仙地姑勿再去人间训歌练舞。

琴高等只好离开。唯鹤仙不听,依然歌舞不歇。

天聋地哑乃阴令雷公劈杀鹤仙。

雷公不用排场,著微服。抵近秦青,于袍袖中摸出精选之霹雳尖,向其掷去——揣测便是金刚,瞬间也将烧成青烟!

不料蹦出个风生兽,又名风狸,执风狸杖将霹雳尖一挑——

风狸杖是件神器。

风狸用之指向鸟兽,无不披靡。当此之际,霹雳尖连同雷公均被它挑翻。

风狸虎口亦震裂,风狸杖掉落凡界,化成草茎不表。

雷公狼狈不堪,急搜囊中,得霹雳尖碎屑,亟欲劈杀风狸——转念仍向鹤仙掷去,将其一腿劈断。

力士将鹤仙投诸昆仑之丘冰窟。其身侧有水池,池中游鱼可数,而不可垂钓。饮水可不死,不可解饥。

昆仑之丘有弱水之渊环绕,此渊鸿毛不能起也。又有炎火之山,投物则燃。

姊妹们不远亿万里,轮番去探视慰藉,如此已经历了许多世。

东南天耳山,耕父及四小兽居焉。

耕父长一丈二尺,虬髯玉面,神采威猛。卧如丘,立如松。耳长过膝,入寝,以一耳为席,一耳为衾,甚便。

天耳山重峦深处,涧水潭积,潭边有方十余丈之平石,为耕父及四小兽卧榻。

石榻一侧有大竹数竿,枝两两下垂,风中竹声窸窣如奏琴。有尘秽着石上,竹则因风而扫之。

石榻北邻摩天石壁,石壁敲击作奔雷声,群山回应,传导不知其几千万里。

而山外之音,无论其来自几千万里,要者,此皆能听闻之。则何为要者?音麻麻何堪卒听?此唯天知道耳。

此天耳山名之由来。

耕父一觉可经岁不醒,每睡至酣畅处,脑中便有睡精(俗称瞌睡虫)孕育,随鼻息汩汩流淌,播向人间。

冬有飘雪,夏有溽暑,秋有虐蚊,睡皆不甚踏实。

耕父不解风情,对春花秋月无感,春睡最是香浓,鼻息中睡精云腾雾涌,此少女春悃,诗人春眠不觉晓之由也!

耕父嗜睡,及睡精之由来,世间罔闻。不然,世间奉为睡仙,祭祀四起,彼奔波应酬不暇,焉能睡!

耕父既居山野,性疏旷不羁,以故四小兽吼、雨工、风生兽、火光兽从之游。

每睡,耕父横陈于石,四小兽各踞一角。

吼小兽,长尺余,下界称之为天狗。牙可咬断方七百里之山根,狮虎狻猊遇之悚惧不能动。

其兴起食月,普天下鸣锣敲鼓,亦无可奈何。

雨工貌似羊,性亦温驯。识者曰此非羊,雨工也!

雨工能雨,乃贵如油之小雨,田野渴盼之。雨工与天庭雨师无干,如九妹雪精无干天庭下雪事。

火光兽毛有金色条纹,吐纳火焰,窜走带火光。为火灾助虐之火鼠,火光兽捕之以为食。

火光兽黄昏时在天空奔窜,将体内之火尽情渲泻,是为晚霞,俗称火烧天。

风生兽又名风狸,体形如貂,眉梢有白毛。

斫刺不入,碾压不烂,打之如皮囊。以锤锻头数千乃死,死而张口以向风,须臾便活而起走。

风狸杖挑落霹雳尖后,化为草茎,藏翳形草中。其于翳形草中探摸,既得,指鸟兽,随指而堕。

猎户每常潜伏以候风生兽,俟其倦怠夺走风狸杖。是非风生兽懦弱,心不忍也。

北邻石壁每常有上古玄妙之音传出,耕父难以破解,也就不甚留意。

这回他又闻“咣咣”之聒噪声,此天聋地哑二童跟班青雀之鸣聒,声甚独特,别无二致。

随即传来二童之言语,耕父细听之下,唯“三世为人者之血”一句,甚是清晰,余皆不甚了了。

抬头望远,只见二童子一著白衣、一著青衣,摇摇摆摆走来,前后翻飞几只青雀。

他欲站起,奈何手足如萎,不听使唤,知是梦中。心想如此倒好,省却了许多繁文缛节!

二童转眼走近。

“是了,就是这只小恶兽。”青衣童子抖袍袖露出指尖,稍微指了指。

白衣童子:“兽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