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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占据心灵的死亡阴影(1 / 2)

作品:《巫婆的女儿

苏小伞决定去找向含兰。

陈怀远答应陪她一起去。以前不是这样的,苏小伞要是出门办事,央求他,他也不愿意走,而是呆在家里睡觉或者上网聊天。苏小伞想,也许他真的要改变什么。

雨还在飘落。

陈怀远骂了声:“鬼天气!”

看不惯一切,对任何事情都要抱怨,是陈怀远的特征之一。要和他出门,就要准备忍受他不断的抱怨。苏小伞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个男人在身边,有安全感。果然,一路上陈怀远忿忿不平地抱怨着,大到市政建设,小到女人穿戴。听着他胡言乱语,苏小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赞同。她心里想着向含兰,向含兰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自己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诡异莫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苏小伞进入向含兰公司大楼前,让陈怀远在大楼门口等她。陈怀远没说什么,掏出一根烟点上,漠然地望着街上匆匆走过的人们。苏小伞不要他一起进去的理由是怕他在向含兰工作的地方胡说八道,况且,向含兰也不喜欢他,甚至厌恶。

苏小伞走进楼后,前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微笑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苏小伞笑了笑说:“我找向含兰。”

漂亮小姐又问道:“她是哪个部门的?”

苏小伞有点惊讶:“你不认识向含兰?”

漂亮小姐微笑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我刚刚来不久,并不认识公司的每个员工。”

苏小伞说:“难怪!向含兰是市场部的。”

漂亮小姐说:“请您稍等,我给您问问。”

苏小伞心里忐忑不安。

不一会,打完电话的漂亮小姐告诉苏小伞,向含兰一个月前就辞职离开了公司。苏小伞特别的失落和沮丧,以前听她说过对这家公司不满的话,可没有说要辞职呀,她辞职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告诉自己的,可是……苏小伞郁闷地走出了楼门,心里却异常地担心向含兰。

陈怀远蹲在楼门口的街边抽烟,像一个百无聊赖的流浪汉。

苏小伞阴沉着脸说:“走吧!”

陈怀远扔掉烟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去哪?”

苏小伞冷冷地说:“去向含兰家。”

向含兰的家苏小伞十分熟悉,就在漕宝路地铁站旁边。她家所在的鸿泰小区对面就是龙华殡仪馆。每次看到殡仪馆门口那排小店外面摆满的花圈和死人的画像,苏小伞心里就瘆得慌,不明白向含兰为什么会买这里的房子。向含兰曾经这样解释过:“一般殡仪馆旁边都是旺地,很好的。”苏小伞问她为什么。向含兰也没有说出什么令她信服的理由,只是说:“风水师说的。”苏小伞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念头,向含兰出门也许就会碰到飘忽的鬼魂。

这次她失踪那么久,是否印证了苏小伞的想法。

来到鸿泰小区门口,苏小伞身上一阵阵发冷。陈怀远却若无其事,只是说了声:“政府挺操蛋的,怎么还不把这个殡仪馆搬走,殡仪馆放在这个地方,是一颗毒瘤。”

苏小伞没有把陈怀远留在门口,让他一起进去,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犹如一团令人窒息的黑雾。

这是所谓的高尚小区,里面绿化很好,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像个花园。苏小伞来到向含兰的楼下,抬起头望了望,十楼的阳台上还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看样子向含兰在家,如果她在家,为什么长时间不搭理苏小伞呢?苏小伞觉得不可思议。

乘电梯上了十楼。奇怪的是,电梯嘎嘎作响,像是要掉下去。

出了电梯,他们表情各异。

苏小伞十分惶恐。

陈怀远却很好奇,还用手去摸摸净洁的白色墙壁,像个孩子。

电梯到达的每个楼层只有两户人家。左边是向含兰的家,右边那个房子没有人住。苏小伞听向含兰说过,那房子的主人住了不到半年就搬走了,原因不明。房子的主人就把它租给了一个台湾人,台湾人住了两个多月也搬走了,原因不明。后来,又租给了一个在上海做生意的广州商人,他住了一个多月也搬走了,这个商人比较喜欢串门,和向含兰有些来往,走的时候对她说,这个房子不干净,还让她也要小心一点。向含兰问他为什么不干净,他的神色惊恐,没有往下说。苏小伞听了这事,也劝她把这房子卖了,到别的地方买套房子。向含兰是个胆子很大的女子,她说,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个人深更半夜看恐怖片都没事,真要闹什么鬼,也和恐怖片的情景差不多吧,说不定还没有恐怖片吓人呢,况且,我住惯了这里,到别的地方还要重新适应环境,挺讨厌的,还是留在这里吧。向含兰还说,经常在半夜时分醒来,隐隐约约地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传来,她没有在意,因为谁家婴儿在半夜里哭是正常的事情。可有一天,她很晚回来,一开电梯门,一个影子就从眼前晃过去,因为喝多了点酒,以为自己眼花了。开门时,向含兰听到有婴儿在身后哭,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她在说这事时,显得十分平静,苏小伞却吓得浑身发麻。

苏小伞站在她家的门前,伸出手去摁门铃。

门铃挺响的,可就是没人听见,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反而她家对面的那房里传出了某种声音。

仿佛有人在嘤嘤地哭。

苏小伞浑身哆嗦了一下,假如没有陈怀远在场,她会惊声尖叫。

陈怀远没有她这种感觉,还跑过去,凑在门的猫眼上往里看,边看边说:“这房子里面怎么是空的,连家具也没有,对了,有一样东西,那地上有只童鞋,怎么就一只童鞋呢,还是一只红色的绣花童鞋。”

苏小伞颤声说:“陈怀远,你这个混蛋!别说了!”

陈怀远根本就不了解她内心的恐惧,笑了笑,回到了她身边。

陈怀远突然抽动了鼻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小伞,你闻到一股怪味了吗?”

苏小伞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像是有股难闻的味道,我说怎么感觉到不对劲。”

陈怀远弯下腰,像只狗般把鼻子凑到了向含兰的家门底下。

他说:“怪味是从她家里散发出来的!”

苏小伞蹙着眉说:“你确定?”

陈怀远认真地说:“确定!”

苏小伞也像他那样弯下腰,把鼻子凑到门底下。

那股难闻的气味好像越来越浓郁。

苏小伞喃喃地说:“这是什么气味?”

陈怀远说:“好像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苏小伞想到了向含兰,她大声说:“陈怀远,你胡说!”

陈怀远说:“我没有胡说,真的是尸体腐烂的臭味,那一年,我们村里死了一个孤寡老人,好久才被人发现,那臭味就是这样的,我闻到过的,我没有胡说,这的确是尸体的臭味!”

苏小伞脑袋里轰的一声,像被沉重的锤子击中。

“不可能,不可能——”她讷讷地说,眼里闪烁着惊恐和茫然的色泽。

陈怀远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含兰这个趾高气扬瞧不起他的女子也许死在自己家里了!

陈怀远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苏小伞的指令下,陈怀远撞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尸臭。这是个两室两厅的房子。主卧的门紧闭,向含兰的尸体就在主卧的门口,脸朝下扑倒在那里,让他们觉得她是从客厅准备进入主卧时倒在地板上的。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开着盖的洋酒瓶,还有一个高脚玻璃杯,里面还有风干了的洋酒痕迹。也许是她喝了酒,要进主卧去干什么,突然倒地而亡。

她的尸体已经腐烂。

苏小伞泣不成声。

陈怀远也十分惊愕。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死,尽管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很不友好,还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损他,企图拆散他和苏小伞,可陈怀远还是挺难过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而且死了那么久还没有人知道,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陈怀远不像苏小伞悲伤得失去了理智,赶紧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在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苏小伞和陈怀远被带回警局去录笔录。那个询问的警察是个小白脸,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他表情严肃,口气冷冰冰的,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他在询问事情的经过时,陈怀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悲伤的苏小伞哽咽地回答他。另外,他还问了许多问题,比如苏小伞见死者最后一面是什么时间,死者有没有男朋友,有的话是谁等等。

陈怀远坐在那里,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苏小伞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也就如实说不知道,比如说,她真不知道向含兰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以前谈过一个早就吹了。

警察就追问她,向含兰以前的男朋友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苏小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警察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苏小伞说:“时间太久了。”

这时,陈怀远发话了:“警察先生,你问完了吗?”

小白脸警察盯了他一眼:“我总得问清楚吧!”

陈怀远说:“我想我们知道的事情,小伞都回答你了,你再这样问下去,要问到什么时候,我们不是杀人犯!你有点人性好不好,你没看见小伞如此悲伤吗?你就不能让她安静些?”

警察说:“请你不要激动,我问清一些问题,不也是为了给死者和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吗!如果是他杀,你们难道不想早日破案,为死者伸冤?”

苏小伞说:“怀远,你不要说了,他做得没错。”

接下来,警察随便问了些问题,就让他们签字走人了。走前,小白脸警察让他们留下了住址和联系电话,他给苏小伞留了张警**系卡,也给了陈怀远一张,告诉他们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走到外面的街上,陈怀远骂了声什么,把那张警**系卡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里,苏小伞趴在床上痛哭。

陈怀远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她抽搐的背上,有气无力地说:“小伞,你不要再哭了,人都死了,不能复活了。我想,她也不愿意让你如此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