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多谢你,你果然是个很特别的人。”

沈枫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盛念念柔弱无骨的纤腰,狭长的眸子紧闭起来,似乎在享受这一刻难言的喜悦。

男人白衣飘飘,连同他高扬的马尾一起荡在风里。

盛念念直接蒙圈了,浑身僵硬,她在他怀里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忍不住推了推他。

“沈枫,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谢我做什么?”

难道他也憎恨那狗皇帝,觉得她这个嘴替说的不错?

沈枫睁开了双眼,眸中多了几分从前没有过的释怀与超然,白衣衬得他出尘脱俗,而他眼前却闪过几帧支离破碎的画面。

那些被他尘封在心底不愿提起的记忆,如今想起,却不再觉得倍感无力。

可这些事情他只字未提,只是微微松开了她,认真地盯着盛念念,眸光越来越火热。

“三年前云州大旱,匪寇猖獗,然而官不作为,导致诸多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我在云州,见识过人性的冷淡,也看过上位者的自私跟压迫,原本以为这条命到此就结束了,却没想到流落此地,竟遇见了你。”

“念念,你为我治病疗伤,从不过问我和程诚的过去,却义无反顾的将我们留下,让我活了下来,我如何不该谢你?”

说着,他顿了顿,眼神讳莫如深,“从前我总觉得,哪怕一个人的身份再尊贵,也越不过人伦,越不过天子的一句话。”

“但你今日所言才是对的,天子不给人活路,难道我们就不能另辟蹊径了么?天子也是人,也会犯错,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枫在侃侃而谈,盛念念却被绕的越来越晕,他到底在说什么?

是在感谢她,三年前救了他?

还是感谢她,觉得她怼皇帝的话,说的不错?

沈枫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听得人好辛苦。

沈枫不肯放手,双手紧紧握着她双肩,期待地问了一句,“念念,我问你,你想不想走?”

啊,这句她终于听懂了。

盛念念连忙点头如捣蒜,“当然,必须走。”

沈枫的眼底绽出笑意,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跟哄孩子似的,意气风发的俊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这样就好,我一定会帮你的。”

“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屋了。”

说罢,他还不等盛念念反应,就迈着修长的腿,径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盛念念呆在原地,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满脸的困惑不解。

到底是她今日出了问题,还是大家都出问题了。

怎么皇帝像应激似的,夜无渊又跟缺根筋一样,就连最最正常的沈枫,都变得奇奇怪怪,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摸她脑袋……

盛念念还在原地怀疑人生,沈枫已经回到屋里,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他一改在女人面前那副温柔清朗的模样,狭长的狐狸眼瞬间半眯,透出几分凌厉骇人的暗芒。

“程诚,人都到哪儿了?”

程诚一直都在屋里,听到沈枫唤他,忙不迭毕恭毕敬地跪下,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