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我还会心疼你吗?

你如此爱干净,爱惜自己羽毛之人,我若是心疼你半分,就不会将你扔在牛圈,也不会将你当靶子,

更不会眼看你险些喝死在开春宴上!

鹤兰因,最后警告你一次,松手,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鹤兰因温润的眉眼,深深凝望着她,似泛着一些笑意:

“能蒙眼一箭射大雕的匈奴长公主,却在靶场射了两箭都没射中要害;

能在开春宴冰冷看戏见我直到喝死的你,却还是来阻止,还将我从牛圈换到了干净的帐篷里;

能一刀削掉我手腕的你,却用匕首轻飘飘划破手背。

你不会杀我,一个要杀人的人,不会一直反复告诉对方,我要杀你。”

为臣多年,会读人心,会盘算设局,这些都是流淌在鹤兰因骨子里的东西。

他一步一步盘算着,一步一步确认着,他认为自己是有胜算的,要不然算计赫连尧也不会如此成功。

拓跋朔兰听了鹤兰因的言语,恨不得将他给咬碎,手臂将那匕首高高举了起来,手腕在灯影下抖动如晃动的珠帘。

她红了双眼,彼时,鹤兰因也红着眼看着她。

辞归汗流浃背,蹲着身子,一步一步从帐篷里挪了出去,走到帐篷外:

“哎,紫苏,芙蕖,你们年纪还小,千万别学里头那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下个毒,毒死对方就行了,何必唠唠叨叨个没完?”

帐篷里,一时安静了起来。

良久,拓跋朔兰从发酸的喉咙里说出一句话:

“你不过是仗着我深深爱过你七年,又是孩子的父亲,觉得我狠不下心罢了。

你最会拿捏人了,赫连尧被你算计,我也被你算计。

鹤大人才高八斗,城府高深莫测,我怎敢将余生托付?

我相信,日子久了,我会彻底将你从心底剜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