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聂小棠到底是什么人呢(3 / 4)

作品:《腹黑如他,但男妈妈

过去凭剑法,我一夜间斗杀了“浑河谷”十三位邪道高手,也曾在荒无人烟的大漠里灭了邪|教徒的一整个据点;我曾在敌对帮派卧底卧到高位,也曾因刺杀而当过杀猪小贩;我杀过人,是他们不做人,我也险些几次被人杀,他们都成了我腰间背后的疤。

但脱离聂家后,所有仇家都放心来找我了。

上百里刀光剑影,数百人追杀围堵。

逼我来到了一处破庙暂避。

在那里,我遇到了聂小棠。

我目光一柔,声音渐拾起未经沧桑的清亮。

“初见他时我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他也姓聂,却与聂家无关,只是出生在聂家村。”

不知谁先用了现代用语,我们猜出彼此是老乡,两人不分彼此地狂喜,谈了三天三夜,几乎说天说地,说生说死,说到上辈子追的番这辈子追的话本,把穿越前后的大小事儿都交代。我们像和阎王爷赛跑,要在死亡追上我们之前成为最好的朋友。

阿九津津有味地听:“你和他很投缘?”

岂止投缘?我们携手逃出追杀,便从老乡升级到了生死之交。两个月间,我与他像一个人似的拆不开,天天吃喝玩乐、走鸡斗狗。我几乎把从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一切乐事儿都做了,只因为有他,一个知根知底、笑靥连连的好朋友在身边。

然后我看向了眼前。

好朋友躺在墓堆里。

墓石的一角尖锐得宛如当头斩下的闸刀,香上燃着的烟本该袅袅如雾,此刻却像一根硬邦邦的铁条似的直直向上,看着它,我仿佛看到了聂小棠的最后一面。

两个月后,聂小棠因一件事与我分开,后来我听说有仇家在寻他,就星夜兼程去找人,我想提醒他小心,或让他和我一起避避风头。

找到他时,他正躺在一张床上静静看我。

我当时是松了口气,因为我看见他至少还活着。

并且我没见他身上有血,看上去是没什么伤口。

然后我走近。

发现他歪身子看我,看上去像刚睡醒还撑不起脖子。

他确实撑不起脖子。

枕骨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断了。

两只手耷拉下来,膝盖以下像没了骨头,好似是被人一分分一寸寸地揉碎了。

我僵立原地,身上燃着的血一下子就冷冻到底。

如此重伤,他也不肯死,只是眼巴巴等着我这个相识不过两月的老乡,他撑着最后一口残气,睁着明亮如初晨的眼,与我说了最后一点话。

他曾送给我很多珍贵之物,如他下厨煮的一杯羊奶奶茶,他挖了莲藕做出来的一碗独一无二的老乡甜汤,又比如绝境时他给我的一份希望,但那时他送我的东西,比这些都要珍贵。

他把自己的名字送给了我。

他许我用他的身份活下去。

然后,我知道自己已没了任何退路。

那些杀死他的人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阿九道:“那些人呢?”

我面无表情地把身后的匣子打开,取出一个石灰腌过的人头,摆在了真聂小棠的墓前。

“一共五个凶手,这是最后一个。”

三年间,我先斩了“雀刀派”的恶人李浮雀,他喜欢把妇孺当麻雀一样砍碎,是他捏碎了聂小棠的手骨膝盖,而我学着样儿砍碎了他的手骨膝盖。

“沾花一身轻”的花袍轻,曾轻柔地捏断了四个孩子的脖子,也是他让聂小棠断了枕骨,我就把他的袍子撕成条缠在他脖子上,慢慢地,叫他在我面前窒死。

接着,我点了匪帮头子朱草露的咽喉,挑了杀师狂徒曹落朝的手脚大筋。

不久前,我在扇州方向发现了最后一名凶手,他一直在外逃窜,可我还是找到了他,把他的人头从千里之外带了过来。

这就是,我今日扫墓的目的!

我看阿九,抱一丝可笑的希望问一句更可笑的话。

“你这穿书局有没有什么神通,能使死者复活?”

阿九叹道:“他的意识已遗失在世好几年,不能再复生了。”

可笑的希望也没了,我当即要离开,阿九却以一句劝住了我:“你何不将错就错,代他改变剧情,获取积分,回往现世?”

我冷眼看他:“我没办法为不明不白的人做事。”

阿九又继续解释:“每个小说衍化的世界都是凡人幻想的投影,我们把这投影直播给更高位面的【观众】看,收集愿力。人气越高,愿力越足。”

啥观众?你直播给神仙看还是给地府看?

阿九又道:“这个世界的直播人气曾经很高,但最近下降明显,收集的愿力也越来越少,所以我们必须对剧情进行干预。”

难道你要我去拯救倒了血霉的唐大侠,还是要我去点醒那个由爱生恨的仇家攻?

或更狠点,逆了CP,拆了他们?

我能想到的损招就这些了,结果阿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

“不需要这般麻烦,把男主杀了,捧个新男主上位就好了。”

……哎?

哎哎!?

阿九无奈道:“非我心狠,是我的领导对凡人的阅读喜好进行了学习研究,发现现在不管是什么题材,都已经不流行王道热血型男主了。而攻受的人设虽各具特色,骨子里还是正派套路,武侠都已没落,这种人设更是落伍至极,怎可能还受欢迎?”

“没有人气,就只能摒弃。”

我感觉自己中了狠狠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