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尤其是儒道的读书人，特别“崇古”，简而言之就是将自己的言论包装成古人的言论，让你无法去辩驳，就比如各种“子曰”。

初代儒圣张扶摇，被天下读书人视为信仰。

就好比徐信接祁嘉节那一剑，当中就有当代狗屁衍圣公的手笔，但若是徐信以此为由找张家的麻烦，肯定会有无数人反对，甚至北凉内部都可能出现不同的声音。

总而言之就是，祖宗是不能被反对的。

徐信冷笑着反嘲，要杀这老家伙的话，他有太多的办法，但他之所以选择今天这样子动手，是有着特殊目的。

什么是学阀？掌握某一门学说奉为圭臬，并且不断宣扬自己是这方面的权威，不容许其他读书人辩驳他们对这方面的解读。

并且儒家讲尊师重道，尊崇古学，溯古追源，祖宗成法不可变之类的。

比如某些学派修《尚书》，某些家族修《论语》，这些就是现实意义的学阀，而在《雪中》之中，儒圣张家就是最大的学阀，因为他们的祖先乃是初代儒圣，儒圣留下的典籍无数，他说的话肯定是不会错的？

而这种思想在儒家，在读书人这個群体大行其道，肯定是不好的。

毕竟在通俗意义上讲，北凉的做法是造反，而张家是“尽忠”，世人只会认为他们才是“对的”。

而徐信事后清算，名声就不会好。

这种情况徐信可以预料到，所以他果断转道上阴学宫，借着这层因果来和张家老祖宗“讲道理”，只要这张扶摇自己承认输了错了，那治理读书人最大的一座大山就能轻易搬开。

儒家祖师爷，张家老祖宗，都自认错误，便是祖宗不足法，那你再“子曰”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