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乔楚生也不傻,夏广林前脚去丰和县,没多久丰和县就真的出事了。这也是当时乔楚生被吓破胆子的原因,因为张元庆出手实在太狠了。

可是现在,攻守易形,张元庆成了被攻击的那一个人,那么别人也可以用任何手段对付他。

只要夏广林松了口,办公室里面的录音笔就会录下这段话。就算夏广林事后不承认,那么也有证据能够指向张元庆。

这一次调查组,不是来查案子的,是来了解情况的。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泼脏水,只要造成不良影响是没问题的。错过了眼前这个机会,张元庆以后想要在天水市起身是很难的。

最大程度,不过就是后面查清楚情况之后,张元庆前往其他地方,从头再来。

再者说,张元庆已经去了省委党校,这是统战部都知道的事情。说起来是学习,大概率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所以乔楚生开口的时候,带了一点诱导的口吻:“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就没事,毕竟跟你关系不大。那个通报批评,如果查实没问题的话,我还是能够还你清白的。”

夏广林没有说话,似乎是被吓住了一样,怔怔看着地板。

乔楚生说道:“宗教科科长也空了有大半年了,你现在顶着一个处分,总不好提拔对吧。实际上我对你,还是有些欣赏的。能力不错,而且性格又好,做事情也比较扎实。”

在乔楚生一番明里暗里的引导之后,他笑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人,知道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然而夏广林却缓缓开口:“乔组长,我上次就说了,我是跟我同学过去的,我同学过生日。后来碰到了打架,我也没有办法。”

上次夏广林就是这番说辞,他咬死了前往丰和县没有别的事情,他是宁愿承认自己掺和了打架的事情,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得到谁的指使去找茬的。

乔楚生神色阴冷了下来:“夏主任,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到时候,我帮你去想。”

夏广林一脸迷茫:“我真的是去参加同学生日会的,我那个同学是我高中同学,他姓陈,今年三十多岁,做家具城的生意。那天晚上我们玩到很晚,他还说了一个故事……好像是九色鹿的故事……”

乔楚生听到九色鹿的时候,脸色瞬间一变。他的目光,宛若毒刺一样,死死盯着夏广林。

这一次夏广林再也没有了畏畏缩缩,而是很开心地笑着:“乔组长应该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吧,这故事源自《鹿王本生图》,说是忘恩负义的人,都会倒大霉。”

“你什么意思?”乔楚生这番话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夏广林仿佛被吓住一样,一脸纳闷地看着他:“没,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哦对了,后面我同学说完这个故事,跟旁边的醉汉就闹了起来,然后打了起来。说起来那醉汉原本要摔倒了,是我同学去搀扶。没想到醉汉反过来推我同学,两人就打起来了。”

说着,夏广林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像是这种醉汉,栽倒就栽倒了对吧。就是摔一个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他自己种的因,自己吃自己的果而已。有时候袖手旁观,能免去很多麻烦。”

夏广林说着,看着乔楚生,笑了起来:“乔组长,您说是吧。”

他那张笑脸,让乔楚生不由想到,那次他推开张元庆门请求对方帮助自己,并且自己主动上交自己的材料时,对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