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地牢。

副官瞳孔不停的颤动，看着盛怒不下的首领，心口像是裂开了般，那种疼痛感，是身体上受再多的伤，也无法匹敌的痛楚。

他的声音开始发哑，像是怄气，又像是不肯面对的逃避：“是为了……是为了找到……”

狡辩的话，说得再多次，自己始终是不信的。

首领垂眼，自身散开的压迫感，如同阴霾般，弥漫在地牢的上方：“是为了你的私心。”

副官紧握住铁杆的手指，一点点松开，眼神开始闪躲，喉头滚动，却不敢再去面对，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首领：“不带回去萧家孙女，他们就死得……太可惜，他们就白白的死了！”

后半句话，他的音调拔高，甚至有些嘶哑。

首领直接怒吼，犹如惊雷：“死的十八个是命，今天陪你来南岸居的十来人，不是活生生的命吗？”

闻言，副官瞳孔骤然收紧，整个人仿佛是被雷击中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几秒后，视线才越过首领，落到站在首领身后的九人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南岸居的人，还要留着他们问出虞初的话，以傅西洲跟祁风的想法，他们冒犯了傅家，就应该死在地牢当中。

“到底要死多少兄弟，你才会成长？”首领不解的看着他：“我给你这么多机会，为什么你就不肯正视自己的问题？你实在是……”

后面的话，首领没有再说。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他实在是令首领太失望了。

有时候，惩罚跟责骂都会攻击人，而杀伤力最大的，莫过于亲近之人，失望的眼神。

副官幡然醒悟过来，通红的眼睛像是充了血般，他直接跌坐在地面上，仿佛被抽走所有筋骨般，只剩下一摊血肉。

“我……我没想过，要害死他们。”

“因为你有能力，我才将你升上副官。”首领漠然的看着他，在眸底深处，能映出他年少时的身影，偏执、激进且敢想敢做。

这些特点是一般人没有的，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可以迅速的击碎敌人，也可以不小心伤到自己人。

随着声音冷静下来，首领神色略显自责：“但你却不明白，职位越高意味着什么？”

副官像个孩子般，不解的抬头看他，他的确是不懂。

不懂为什么，首领将他提到逼官的位置后，不再给他重要的任务，不再与他亲近。

既然这样，那当初给他当副官的意义，又是什么？

“意味着……责任越大。”首领轻声解释着，眼中竟是痛心，仿佛看穿他眸底的疑问与多年的不满般：“你升职太快，心性不算太成熟，我留你在军队中跟兄弟们多相处，既能培养你们之间的感情，以后有任务时，会更看中羁绊，不会再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