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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科长(求月票)(1 / 2)

作品:《我的谍战日记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乱世中,货币贬值、经济崩溃,而黄金的价值相对稳定,即便在混乱的局势中也能保持一定的购买力,帮助人们保护财富、应对危机。

而在社会繁荣昌盛、经济稳定的时候,人们生活富足,对文化艺术的追求增加,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和经济去收藏、研究、欣赏古董,古董的价格往往会因为市场需求而增值。

这是人们在不同社会环境下对于财富投资和投资方向的选择差异。

但也只是差异罢了,在张义看来,临澧的古董市场并没有因为战乱而变得惨淡,反而呈现出更加繁荣的景象。

此刻他和吴站长、沈西山就在一家古董店内,目光所及皆是珍宝。

精美的瓷器、古老的书画卷轴、造型别致的香炉,每一件都弥漫着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但对应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咂舌。

张义不懂古董,但吴站长一看就是行家,他满面红光地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制铁炉把玩了一会,和老板一阵讨价还价,立刻收入囊中。

“临澧虽然是个小县城,但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属楚,始皇帝三十六年划归慈姑县,民国三年,才改名临澧,这样的历史文化小城,宝贝可不少,云义老弟就没有喜欢的?”

“我哪懂这些东西。”

张义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老吴和沈西山拉着自己来逛古董店存了什么心思,并不接招,只是看着两人的表演。

这两人一个是西北站站长,一个即将出任常德警备区司令部稽查处处长,都是戴春风家宴上的座上宾,人精中的人精,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免得一不小心丢入沟里。

但接下来并没有出奇的事情发生,一直都是逛逛逛,直到回到特训班。

张义回到办公室不久,沈西山就到了。

他笑眯眯地进来,怀里捧着几件张义刚才在古董店看过的字画。

“沧海兄这是?”

“嗨,一点小意思,我和老吴都买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云义兄出来一趟,总要带几件东西回去吧?”

“这么贵的东西可不是我能买得起的。”

“买不起,但不等于得不到嘛。”沈西山笑道:

“你还不知道吧?亏我们三个自诩精明,差点被古董店老板给骗了。”

“哦?”

“我也是刚才听我姐夫说起才知道,我们刚才看的,都是古董店老板卖给外国人的价钱,我拿过来的都是按成本价买过来的。”

沈西山说的云淡风轻,接着将一个购物清单递给张义。

张义一看,六件字画不过十八个大洋,差点笑出声来。

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村都头各村的高招儿,怪不得说人家都是人精呢,这操作竟然如此“滑丝”。

虽是送礼小节,却充满了大谋大略。

你说买不起,那好,堂堂一个副处长总不至于连18个大洋都拿不出来吧?

张义心知,此刻自己只要“照价付款”,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将面前的古董文物笑纳。

不管这东西沈西山花了多少钱,都和张义没有关系。

因为他自己付了钱,并没有公开受贿,在特派员的工作中也是“铁面无私”,没有任何逾矩越轨。

“佩服之至。”

张义心说,当今社会,送礼既政治,无礼不为官,人家已经费尽心思到如此地步了,你要是再不收,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这样啊,这个奸商倒是会做生意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义也不戳破,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钞票递给沈西山。

“我给云义兄写个收条。”

沈西山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只派克金笔,马上写了一个收据。

“今收到张义大洋十八枚!”

下面是签名。

张义给的是钞票,他写的是大洋,至于拿大洋去干了什么,都无关紧要。

张义接过收据看了看,郑重收入怀中,皱眉叹气道:

“临澧特训班是培养特工的地方,是军统机密中的机密,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渗透进了日本间谍,简直匪夷所思!

幸好于副主任洞察敏锐,发现了日谍金民杰的蛛丝马迹,这次将这个隐藏已久的间谍挖了出来,于副主任功不可没啊。

对了,我听说这个人和于副主任认识很久了?这是什么行为?说句大义灭亲丝毫不为过。”

“是啊,这个金民杰真是处心积虑,太阴险了。”

沈西三没有丝毫的别扭,接过话头,开始一脸愤慨地声讨起来:

“36年他就潜入上海,将自己伪装成朝鲜流亡政府的成员,打着学习报国的幌子,换取别人的同情,谁能想到他竟然是日本人的爪牙。”

“是啊,日本人居心叵测啊!”张义附和着,一脸钦佩地叹了口气:

“还是于副主任大义,现在像他这样大义灭亲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说着他起身道:“这个金民杰是个死硬分子,要不是大型伺候还真什么都不会交代,现在就吊着一口气,这种人我看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食物了。

我现在就给戴老板汇报,人就不用押送去武汉了,直接在培训班处决。”

见张义一副送客的架势,沈西三自觉起身,道:

“那特派员你忙,我先告辞了!”

他一出张义办公室,立刻钻进了姐夫于乐醒的副主任办公室。

“事情处理好了?”

“有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

沈西三大咧咧地坐下,拿过姐夫办公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太好了!”

于乐醒终于松了口气,笑道:

“从现在开始他和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沈西山摇头道:“这哪到哪,这次是有选择的送礼公关,意在随机应变,神兵奇袭。

但想要打好关系,平常逢年过节就得跑动起来,平时勤烧香,关键时刻才能起作用,送礼的门道多着呢,这可是门大学问。”

于乐醒深深看了他一眼,感叹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把你领上这条路是对是错,我记得你18岁刚跟我干的时候,抓个人都战战兢兢,现在说起这些门道来,一套一套的。”

沈西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理想呢?

他十八岁叫嚣着要革命革命,然后跑去上海投奔姐夫,先是充当姐夫和戴春风之间的联络员,不过三年就做了法租界少校情报组长。

第一次抓红党时,好奇之下问抓捕的那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年轻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年轻人说我们在革命。

沈西山惊诧了,我们也在革命,但升官发财,你自己都快饿死了,这也叫革命?

年轻人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沈西山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眼神。

他加入特务处,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自诩没有什么恶性陋习,但不管多么标榜自己的个性能力、高尚情操,不管有什么理想抱负,真正置身于特务处和民国这个大熔炉中,已不自觉地成了其中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