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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为他人做了嫁(3 / 3)

作品:《我被皇帝重生了

但半路杀出了路介明。

他不是才十四吗?怎么就动作利落有力到这程度,几个动作之间,解救父皇于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一切将要结束之际,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一箭路介明明明可以侧身挡过,明明只要他稍微后仰身子,就可以躲过。

但路介明没有,他还站正了身子,迎着那箭而去,箭刺入皮肉的动静突然就在路匡稷耳边炸裂开。

似乎周遭一切都失了真,五彩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两色,大脑炸开,路匡稷觉得那一箭好像是扎在了自己身上,他恨不得那箭落在自己身上。

父皇一扭头看到中箭滑落的路介明,心疼的揽住,父慈子孝中,路匡稷看到路介明那双凤眼直白的望向自己,轻轻的眨了眨,黑瞳水亮,蒙上了无辜的膜,但里面却是讥诮。

路匡稷在这双凤眼中面红耳赤,有怒有气。

此刻的路介明做成了最好的儿子,锋芒尽收,安静乖顺的躺在父亲怀里,藏好了心里所有的情绪。

路匡稷知道了,他被利用了。

被路介明,这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人利用了。

父皇没死成,他废了这么大力气扳倒了太子,却也为自己请来了更为强大、狡诈的对手。

但路介明怎么配,他怎么配,他娘是什么身份,自己母妃又是什么身份。

身上的红衣像是落满了灰,和主人一样,不复光彩,在喃喃不可信中,说着:“不可能,路介明争不过自己的。”

窦西回将这一切落入了眼底,在林中他与路介明的互问的两个问题已经昭然若揭。

路介明没有提前揭发,不过是为了等这一刻,彻底激发帝王的吝惜之情,以最大的代价加速了回宫之路的进程。

而自己呢,疏忽职守,不过也就是为了再次验证自己下注的对象能不能压上自己全部的砝码。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日后必成大器。

窦西回撇了一眼路匡稷,太优渥的环境,养不出明君圣主。

许连琅这几日都留在了山角木竹屋这边照料容昭,容嫔那边有婢女照料,她们碰不到什么面,倒也省了很多麻烦。

容昭已经四岁了,四岁的小丫头蹲在她面前,缠着她给自己梳发髻。

女孩儿爱美是天性,许连琅将自己的发簪拿了过来,为她梳着各样发髻。

容昭很兴奋,抱着她的脖子,将轻柔的吻送到了许连琅的脸颊。

女孩子肉乎乎的,小辫子翘起来,十分可爱。

许连琅托住她的脸细细打量,到底是兄妹,尽管五官没那么相似,但轮廓中还是可以看出路介明的影子。

“哥哥好久不来了。”容昭突然冒了一句,“我好想他。”

“姐姐,你想吗?”

许连琅捧着她脸的手抖了一下,路介明这一走已经有五日之久,似乎这几年来,她们并没有分隔过这么久。

过了好久,久到容昭都快要忘记自己问了什么,许连琅才道:“不想。”

“现在就想的话,以后离开了可怎么熬。”

容昭年纪小,但对大人的情绪变化敏感极了,她抱住许连琅的脖子,贴近她的耳朵,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哥哥说他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许连琅没想到她这么小一个人竟然这么会说话,以为是她为了安慰自己,刚要开口,容昭又用自己的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告诉姐姐一个秘密。”

她故作玄虚,大大的桃花眼打量着周围环境,等张嬷嬷去了后面做饭,才像模像样的告诉许连琅。

“哥哥走之前来过一次。”

“好早好早,哥哥就来了,他身上湿湿的,沾上了露水。”她使劲回想,小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哥哥眼睛都是红的,像是也哭过鼻子了。”

许连琅心脏倏尔一疼。

“他说,姐姐这几天八成会来看我,叫我黏人一点,将姐姐留在这里。他怕耸云阁那边又给你气受。”

“我当时太困了,很多记不清了。”容昭委委屈屈撅嘴,“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都不是为了看容昭,只是为了姐姐。”

“但我不生姐姐气,我也好喜欢好喜欢姐姐。”

怀里的小家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一直往她怀里钻,刚刚才梳好的发髻全部乱了。

许连琅的心也跟着乱了。

她何德何能,得人如此对待呢。

与此同时的华贵营帐中,烛火燃了一根又一根,烛泪堆砌起,有婢女悄无声息清理了又轻手轻脚退出。

窦西回跪在柔软的金线红绿海棠地毯上,陛下的火气已经消了,他来请罪。

陛下长久的叹气,声音压了几低,像是怕吵醒床上长久入眠的人。

皇帝的帐篷里,天子居于一方小榻,大床纱幔层层,一众御医侯在帐篷外。

条件有限,陛下尽力给了最好。

窦西回将功补过,陛下赏罚分明,他心有余悸,起身告退。

帐篷里人人谨小慎微,没太多人注意他的动作,他绕过一众御医,慢慢靠近了那个昏睡的少年。

少年漂亮的面容隐没在白雪的丝绸薄被中,莹白的肤像是要融为一体,只有漆黑的眉眼蹙着。

少年生得实在好,像幅水墨画,泼墨而来,浓淡相宜,轻而易举牵绊住人的视线。

只是他好像过分虚弱了,胸膛的起伏都甚微,唇瓣干裂苍白,有血丝渗在漂亮的浅薄的唇形上。

窦西回惊讶,以为他为自己留好了后路,以他的功夫,悄悄减弱自己受伤程度简直轻而易举。

却没成想,他为了力求真实,对自己可以狠成这样,以皮肉之躯来博得机会,昨夜突然起了高烧,几番折腾下,这幅模样,真的如同病入膏肓。

少年身姿单薄,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青紫色的血管在肌肤上清晰可见,有御医在搭脉。

窦西回询问,“如何?”

太医连连摇头,这位太医与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世交,待窦西回亲如一家,并不避讳他,“说来奇怪,伤口虽然深,但用的药都是好的,昨夜伤口又开始渗血撕裂,高烧查不到缘由。我猜着,该是七殿下有心结,趁着这场病,心结大肆入侵,他自己好像也不想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