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犹豫。

看了一眼下方的河面。

河水昏黄，奔腾咆哮，无数双形状各异的骨爪伸出来，似乎想要拉着他作伴。

“下去泡澡？”

“这还能出得来？”

“别说我，鸡爷进去都得没！”

他果断认怂，毕竟他是亲眼看到那株邪树是怎么没的。

“先看看这残碑！”

相反。

残碑给他的感觉虽然僵化，可反倒没让他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按下心中悸动，他咬牙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朝那残碑接近而去，只是那残碑虽然看似极近，可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稍稍接近了一点而已，

像一只濒死的鱼儿一样。

他拼命游，使尽游，似游了千年，万年，游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那残碑前面。

下意识的。

他抬头看了过去，仿若一只蝼蚁看到了一尊擎天巨人一般，残碑虽然没有对他如何，可那个大如星空的‘黄’字，碑体上交织的无尽道纹，险些让他的心神彻底崩溃！

似感应到他的到来。

原本除了‘黄’字，幽黑一片的碑体上，突然显现出了一行行小字。

“这是……”

顾寒仔细看了下去，却发现……根本不认识，也看不懂！

玩人？

他有点想骂娘。

只不过，没等他骂出声，那一行行小字瞬间脱离碑体，尽数没入了他眉心之中，而一道道明悟，也渐渐浮上心头。

“黄泉……”

他喃喃自语，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一道反震之力突然落在了身上，将他远远弹飞了出去。

碑体越来越小，河水也渐渐远离他而去，只是先前他心中的那抹悸动，却反而强了十倍，竟让他生出了一丝酸涩无比，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去看看！”

“一定要去看看！”

蓦地，他眼珠子突然红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想要去往河水下面。

只不过。

眼前景色忽地一变，他又是回到了现实之中。

面前。

依旧是石像。

身边。

依旧是冷雨疏。

而心中的那丝悸动虽然少了许多，可依旧存在。

冷妹子眨了眨眼，凑了过来，好奇道：“你哭了？”

受伤的顾寒。

暴怒的顾寒。

甚至快死的顾寒……她都见过，可哭了的顾寒，她还是第一次见。

“恩？”

顾寒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是泪流满面了。

“没有。”

他抹了抹眼睛，嘴硬道：“黄泉水太大，有点杀眼睛。”

冷妹子：……

见他似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再多问，又道：“你看到了黄泉？”

“不止。”

顾寒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还有那面‘晃’字碑，你推测的没错，这石像里的确有秘密存在，而且，我从那残碑上，还学到了一式神通，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施展起来有些困难。”

“黄泉渡？”

“不是。”

顾寒想了想，似也有些疑惑，“是……黄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