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今天才有点明白那个惋惜的眼神，惋惜一对从小无话不谈的朋友，走上了不同的岔路，再也不会交汇了。

罗兰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伊恩说他不可能跟他一样成为真信徒。

罗兰抬头看向忧心忡忡的导师：“照耀不到，和不想照耀是两回事。为什么您教我的，跟您做的，完全不一样。”

中年骑士叹了口气：“罗兰，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你对教义的理解还不够深入。不是只有保护弱者或主持公道才叫正义，正义是广博的，为了大局，目的正义也是正义。”

罗兰嘴角翘起，语气带着自嘲：“这么说，卡尔文德不在大局之内呗。那我这个正义骑士，也肤浅的很呐！”

他站起身，拿起头盔，对着导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耳堂。

“我只会践行我认知中的正义——”，坚定的声音缓缓传来。

……

金红色太阳高照，【剑鱼号】上的船员正在轮流到甲板上吹风透气和上厕所，然后每人领了半块黑面包和一小杯混合了朗姆酒的水。

每个人都瑟缩着，老实的可怕，瞥向桅杆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一只有着猩红色眼睛的乌鸦正站在断裂的桅杆上，桅杆下挂着三具尸体，干瘪、苍老，嘴巴惊恐的大张着，仿佛在死前经历莫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