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中年男人。

程小五端了凳子坐在林安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林姑娘，你为什么练习楷书而不是小篆？你们女子难道不应该都喜欢小篆字体吗？”

“总有例外不是？”林安漂亮的星眸里亮晶晶的，神色坦然。

并不因他的话而生气。

程小五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林安，这跟京城里传闻的全然不同。

压下心里的讶异，他这次神色变得十分认真：“林姑娘你刚刚确诊得很正确，没想到你真会医术。”

他朝她鞠躬行了一礼，神色慎重：“还望林姑娘能帮大人看看。”

“若是姑娘能治好大人的病，在下会给予姑娘报酬。”

林安见他愿意相信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用报酬，这次若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早就死了，又怎么能拿报酬。”

“只是，大人似乎并不愿外人接触，这件事只能交给小五哥你去处理了，需要用到我只管叫我。”

程小五朝她拱手，眼神漂移，不太好意思跟她对视：“之前小五言语间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小五哥是大人身边的人，自然应当警惕，林安能理解，并未介怀，倒是小五哥不用太客气，叫我林安就好。”

程小五挠了挠头道：“总归，你接受我的道歉就好，我去见大人，你好好休息。”

送走程小五，林安关上房门。

从行李里取出药膏，花了两刻钟才换了药。

换了药开始制作药丸。

她这次多准备了一些，想着缺银子还可以换点花。

隔壁的屋子里。

程小五再次跟崔明云提及此事：“大人，你要不就试试看让林安给你看诊？我亲自看过她给人看诊，看样子是真的懂医术。”

“若是对方能医治你的病，就是天大的好事，大人，您试试吧？”程小五情绪有些激动，皱眉规劝：“没有你，我们就是一盘散沙，现在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大人，你不能讳疾忌医。”

崔明云放下手上的笔墨，抬头看向他，轻叹：“我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她本就麻烦不断，若是再被外人得知跟我关系好，只怕生活更会波折不断，这对她不公平。”

“玄易的医术是出了名的，他都没有法子，我会努力多活几年。”

“咳咳。”崔明云轻咳一声，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程小五一急，连忙上前端茶杯给他：“大人，怎么样？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不用担心。”崔明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轻喘了几息，便恢复了常态。

“大人，你都没有让林安看过脉，怎么知道她不行，我答应过你要四处找名医，现在找到了，只请大人一试。”程小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至于大人担心的问题，那也是在确定了林安能帮大人看病，才会面对的事，大人不应该是杞人忧天的性子才对。”

他说完，直接跪在地上，静默地等着，崔明云叫了两次，他也不起来。

崔明云垂眸，安静地下棋，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屋内安静地只剩下棋子碰撞棋盘的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