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时候让我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林淳欢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点头，“我送您。”

把明安交给王妈时，这个小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王妈本来就是聪明人，看着林淳欢控制不住红了的眼眶，她知道，她伺候了一辈子的小姐。

今天一走，怕是……回不来了。

”哭什么哭！好歹在我身边待了半辈子，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比起两人的沉重情绪，老太太却坦然得很，”王妈，以后我不在，你就听少奶奶的，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慧慧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你真心待她，她不会亏待你。“

王妈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老太太又把明安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了又看，”有了明安啊，等见到了老头子，我也算有个交代。“

”好了，走吧，再晚啊怕是来不及了。“

林淳欢扶着老太太上了车，明月会的二把手张二爷，也捧着秦淞长穿的白色绸缎唐装，端端正正放进了棺材里。

明月会总部门外，乌泱泱几千号人，愣是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白色的纸钱被风吹得打旋儿，看到这一幕，终于有人忍不住崩溃哭出声，握紧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面前的石柱上，”秦爷护了咱这么些年，走的时候居然连尸首都收不回来。“

”那些东夷人，该死，该死！“

那人是从秦淞刚被接回秦家，就在他身边伴读的算是个书童，好事没有秦淞，说不定这几年都死了好几回。

张二爷深吸了一口子，拍了拍那人的肩头，”哭什么哭，又不是个娘们儿，姓楚那小子是个怂包咱不管。“

”他不敢给咱秦爷收尸报仇，咱就自己去！“

张二爷将全场的弟兄都看了一眼，似乎试图记住面前的每一张脸，”兄弟们，起棺，出殡！”

唢呐的吹打声响起，一口只装着衣服的空棺材被八个大汉抬起，白色纸钱飘了漫天。

明明平时看到明月会的人出动，寻常百姓都会害怕得退避三舍，今天却没有一个人退，只看着那口空棺材，站在原地目送。

楚家的车赶到时，明月会的队伍已经走出了租界，司机一个横刹，直接挡在了队伍最前面。

张二爷眉宇间怒气翻涌，刚想拔出黑管子，就看到老太太从车上走了下来，满脸悲切的挡在前面，“孩子们！孩子们呐，咱们不能去！”

“老婆子知道秦爷走得憋屈，走得冤枉，我们楚家军，一定会为他报仇，但是今天，你们可千万不能去啊！”

张二爷也有一位老母亲，瞎了双眼，是秦淞亲自陪着他回了那个穷乡僻壤，把老母亲接到了魔都。

给她治病，请人伺候，当成自己的亲娘一样的孝敬着。

虽然老母亲还是身体被掏空得太严重走了，可这份恩情，张二爷一直没忘记过，他不对老人动手，可怒意却没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