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剧场(一)(1 / 2)

作品:《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傅锦梨缩在角落里看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天黑黑地,周围这些东西她也没见过。

很安静,只不时地走过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叔叔姨姨。

小胖丫头脸上茫然一片,小手扣着自己衣服上的小珍珠。

“爹爹……”

爹爹不见。

那双总是亮亮的小猫眼,慢慢就泛了红,可怜兮兮。

“小孩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斜边忽然插入一道温柔的声音,傅锦梨慌乱地抬眼看去。

那人也是白衣,左胸的口袋里还夹着只笑容满面的蓝脸小人和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

笑眯眯地站在她旁边。

傅锦梨心口一跳,在陌生的环境里幼稚本能地将自己周围竖起高高的防护墙。

于是护士小姐就看着这泪眼婆娑,小小软软的奶娃娃,又将自己往挂号机角落里缩了缩。

可能是跟家长刚从哪个展子里出来,竟是打扮得精致又奇异。

一头银白的头发,额头上顶俩剔透玲珑的小龙角,倒好应了那句龙年龙运。

那双眼睛漂亮极了,此刻泪水涟涟,眼尾发红,警觉地盯着她。

“不可以,不过来,爹爹,乖乖不见……”

像是被惊扰的小兽。

护士停下了要触碰牵引她的动作。

但这么一个小孩儿,独身一人在这儿,周围没个大人,她也不放心。

迟疑着问小孩儿,“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是有家人在住院吗,还记得爸爸妈妈在哪里吗。”

没家人住院,这冷清清,个个都回家的日子,难不成还跟她们这社畜一样,漫展COS加班?

“爸爸,妈妈……”

傅锦梨抬着小胖脸,嘴里无意识小声地重复着护士的话,尾音上挑,破碎又疑惑。

好似不晓得这称呼是什么意思。

护士这时又想起来小孩儿刚才嘴里那句爹爹,试探着说,“就是,就是你,你爹爹娘娘亲?”

磕磕绊绊地,跟电视剧里一样的称呼叫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小孩儿怕是家里书香门第,大人怀古,才教了这样喊。

一听爹爹,傅锦梨眼眶微微扩大,泪水又下来了。

本来还悄悄藏在裙下的小绣鞋往前跑了几步,忽然一下拉住了护士的衣摆,带着哭腔求助。

“小梨子爹爹不见,小梨子丢掉。”

——

护士站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小胖丫头。

小胖丫头乖乖地叫人牵着,见你一打量她,她立马虎着小脸转移视线。

可过一会儿,又会自己怯怯地将目光移回来,看你是不是还盯着她。

将值班的小姐姐萌得鼻血直流,自己在工位上的存货全一股脑推到了她跟前。

还要剥开糖衣送到嘴边哄她吃。

傅锦梨只小心地抓了一块巧克力在手上攥着,另一只手紧紧牵住护士的衣服。

眼睛还在四处搜寻,看了好久也没看到她爹爹。

小胖丫头眸子黯淡下来。

她闷闷不乐,围着她站着的护士小姐们也心头不忍。

“没找到呢?”同事问。

护士有些无奈,“那层楼每间病房都快问过了,都没有。”

“那麻烦了,跟护士长说说……”

话没说完——

“姨姨!”

上一秒还蔫吧的小团子,下一秒就小声地惊呼。

护士们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呢,乖乖待着的傅锦梨已经自己撒开了手,朝着医院大厅的等候排椅处冲了去。

大年夜医院人少,现在那排椅上只坐着一个人。

是个女孩。

她低着头,披散着的微卷长发落墨如黑藻。

米色的大衣罩到小腿处,大衣下头是缎感的裙摆跟漆皮单鞋。

身影单薄,静静坐在那里也有遗世佳人之感。

傅锦梨冲到她身边,才急急地刹住脚!

手心的巧克力已经叫她攥得快化了,小声地平复下呼吸,她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去。

白胖小爪坚定地牵上了凳子上人纤长的指。

心脏怦怦跳,她奶声喊了一句,“姨姨……”

安也好似听到有人在喊,还有什么搭在看自己手上。

不是很舒服的身体叫她心情也十分不好,这时候叫人一打扰,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

不耐地抬起头——

红唇一张就要训人,却是不期然撞上了张粉白带泪的小胖脸。

小胖娃娃就算是哭也好看的很。

一见自己看向她,泪水藏不住,却立马露出个笑来,腮边梨涡浅浅。

一声一声地唤她姨姨。

安也:?

瞎认亲戚呢。

她没说话,妆容精致的俏脸上肉眼可见地不开心。

眼线上挑,朦胧惊艳的眼轻飘飘往上一移,却在触及小孩儿那一头银发跟龙角时顿住。

再一打量她周身穿着……

红裙小袄,白生生的脸蛋子埋在兔毛小围脖里。

只能说是,很眼熟。

这身装扮和这一整个人都很眼熟。

但你要说见过……

小说读本上见过算不算。

安也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

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荒唐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像是带着小钩子。

“小梨子?”

然后她就见小女孩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说,“是我呀,是小梨子~”

“乖乖丢掉啦,找到姨姨!”

如果说安也前一秒还怀疑,那这一秒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有她那画本子上的大胖闺女,才会一口一个梨,一嘴一个乖地叫自己。

也只有她那离谱的老爹,才会给娃娃裹成个红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