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城外，新编第五师师长黄永明正远远地观察着日军的防线，站在他身边的是第五师政治部主任冯建功。

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给第五师的命令是攻取六安，前一天他们已经尝试了几次试探性进攻，发现对面日军第18师团第二十三旅团的火力虽然不强，但坚守阵地的意志颇为强悍。

黄永明将望远镜里看到的东西与地图结合，不时便命令参谋人员在地图上记录下来。

一连走了几个阵地之后，黄永明一群人才重新返回指挥部。

政治部主任冯建功说道：

“第四师和第六师逼近合肥，重炮旅也配合他们，摆出了一副要光复合肥的打算。

但是我从参谋部这几日下达的命令上分析，总司令并没有光复合肥的打算，他的主要目的依然是利用合肥这座大城市牵制日本人的兵力。

为了而达到这个目标，张副军长和张副参谋长必须给予日本人足够的压力，也就是说第4师和第6师真的要打合肥，最好能够控制部分城区，那样的话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必定会惊慌。”

“嗯。”黄永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然看着作战地图。

冯建功继续说道：

“在南线的战场上，吴军长和杨副总参谋长已经将日军两个师团分割，日军各部彼此不能呼应，一切都在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进行着。”

“杨荣……”黄永明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冯建功看到师长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怀念起来，他很快想起了师长和副总参谋长等人的关系。

过了近半分钟的时间，黄永明丢下手上的铅笔，背着手走到师部的院子里，抬头看着六安城的方向，口中似讲故事一般低声说道：

“杨荣、张国海和我当年都只是总司令手下的一个排长，后来又当了连长。”

冯建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黄永明的嘴角忽然浮起一丝苦笑，

“现在杨荣成了集团军副总参谋长，张国海是我们青年军参谋长，这么看来就是进步最慢。

虽说参军入伍的目的是保家卫国驱除日寇，但是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私心，都自命不凡，都希望手下有更多的士兵，在更高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才能。

哈哈，我也是那样的俗人。

看着他们越走越高，越走越远，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师长……”冯建功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但是他刚刚开口便见黄永明抬起右手，只能闭口不言，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黄永明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随手将整包烟都扔给冯建功。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只见烟头红光明亮，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之后才又继续说道：

“要说军事才干，我相信我们三个人谁都不敢说他一定比另外两个人要强，如今地位各有不同，我认为最大的因素还是性格。

杨荣最早向总司令表示了他的忠心，最早跟随总司令的脚步，张国海发现这一点后也马上学习他。

但是有些事情我心中敞亮，要我说说不出口，做也做不来，之前部队扩编的时候我甚至还抱怨过总司令给我们这些老弟兄的职务太低，当时抱怨的话都被总司令听了去。

我想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冯建功根本不敢如黄永明这般去评价总司令和副总参谋长他们，脸上强行挤出点笑容说道：

“我们全军都忠诚于总司令，要知道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并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