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怒愣了一下，双目散发出凛冽的寒芒，看向冬德所指的第一战场。

火光冲天，诸族反叛！

冬怒微微沉默。

“看到了吗，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同胞，都在与神厮杀！”冬德咬牙道：“我们不必再隐忍！”

“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冬怒叹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那一身璀璨的荣光，轻声道：“我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现在的我，是神。”

“实不相瞒，冬德，我喜欢作为神明的感觉，我喜欢征服，我喜欢践踏，我喜欢那些低等生命看向我的敬畏目光。”

冬德神色呆愣，他死死盯着冬怒，嘴唇微动：“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冬怒。

曾经是被父王无比看好的孩子。

他比冬德更加勇敢，更加敢于担当，更加对族人负责，谦逊而果决，聪慧而坚定。

父王甚至准备将他培养成接班人，而对此，作为长子的冬德也毫无怨言，因为他也知道弟弟的优秀远超过自己。

那是让他都为之骄傲的弟弟，他从小看着长大，他四五岁的时候趴在摇篮看着熟睡的弟弟，给弟弟喂奶，他十几岁的时候和弟弟奔跑在田野中玩耍。

王座，皇权，只要弟弟要，只要弟弟比他适合，他都可以让给弟弟。

所以，哪怕冬怒看似真的对凛冬神殿忠心耿耿，甚至被喀俄涅用来监视自己，冬德也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许，他如自己一样呢？或许，他也是为了族人才不得不如此呢？

但这一刻，冬怒的话语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冬怒笑道：“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作为神明的感觉啊！”

“你疯了吗！”冬德声音都在颤抖：“你忘了我们的祖辈，我们的父亲和叔伯就是被神明……”

冬怒沉默片刻，微微摇头：“我从未忘记。我记得父亲死在我的面前的模样，我记得叔伯被凛冬化作冰雕的模样。”

“我记得，神明从天而降，冰雪覆盖大地，无数族人变成冰雕的画面。”

“我记得比你更清楚……当时，你被保护在后方，而我才是跟随父亲去与神明作战的孩子。那一切，都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记得神明的荣光，我目睹了神明的强大，我痛恨在那神明面前只能逃窜逃命的自己。”

冬怒眼神略有悲痛，但随即，一股无比的渴望出现在他的眼眸中，他笑道：“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

“只有成为神明，只有成为那些从天而降、征服我们的神明的一员，我们才不会被欺负。”

“只有去征服别人，我们才不会被别人征服。”

“冬德，你还不明白吗，能够成为神，是多么至高无上的一件事。”

“那入侵过我们的凛冬神殿，其实是救赎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