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口氣咽下后，人也不再是人，尸體也成為了拖累整支車隊前進的負重。

唯一能做到的，或許也就只是車隊短暫停歇片刻。

由車隊中的空空大師，虔誠念誦幾句往生經文罷了。

“眾生皆苦，阿彌陀佛！”

空空大師緩緩地松開了手，任憑風雪覆蓋在面前的老人尸體上。

旋即，神色肅穆，豁然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隨著首領的一聲號令，車隊再次移動起來。

“大師，前方就是匈奴了！”

首領策馬隨行車隊旁邊，滿是凍傷的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一抹欣喜。

連番趕路，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人被拋下。

車隊中，卻從來無人反駁，更沒有人提出異議。

于所有人而言，經歷過村莊被滅，家人慘死后，廢除奴隸制的匈奴，是如今這北域雪原中唯一的一片圣土！

人間非圣土，各有各的苦，但當圣土出現后，值得以命相搏。

“阿彌陀佛，大善大善。”

空空大師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而守護在車隊周遭的成年男人，此刻疲憊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凝重復雜的神色。

“首領，真的……能進去嗎？”

一位男人終于忍不住問道：“匈奴王薨，新王登基，匈奴舉國守喪三百天，如今的匈奴女王雖然廢除了奴隸制，可我聽行商隊的人說，匈奴如今可是風聲鶴唳，異族進匈奴，寸步難行呢，更何況……。”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馬車上的空空大師，欲言又止。

他們的村子雖然地方偏遠，卻不代表在北域雪原這片大地上信息閉塞。

匈奴舉國變天，這在北域雪原上，早已經不是秘聞。

首領面色一沉，遲疑了幾秒鐘，才苦澀一笑：“我們，有的選嗎？拿命拼一把，或者……永世為奴？”

詢問的男人怔了一下，同樣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周遭的男人，在聽到首領的話后，凝重復雜的神色煙消云散，相互之間對視一眼，同時苦澀一笑。

“天狼會庇佑我們，我們只管向前。”

首領舉起了手中的戰刀：“不為奴！”

空空大師望著眾人，緩緩地合上了雙目。

他的狀態，不容他有太多時間分心，這段時間的趕路，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閉目養神，盡可能的維持現有的狀態，保持傷勢不再繼續惡化下去。

靠近匈奴，車隊的速度都不禁提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