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假的总归是假的(3 / 3)

作品:《直播鉴宝,我竟成了国宝级专家?

“1925年?以当时的机械工艺,能纺到这么细腻,这么精致?”

“比这更为精致的都有:民国著名企业家,纺织家都锦生于1925年的织锦《江山万里图》。这幅画的底布、经纬线全用的是人造丝,机器用的也是第一代日产电动铁木织机……织锦现在收藏在JS省博物馆……

还有一幅《宫妃夜游图》,用了一半蚕丝和一半人造丝,同样用的电力织机,现在收藏在杭州灵隐寺……这两幅网上都有图片,各位可以对照一下……”

刚有人想嘲讽,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一幅是地图,只求精准,颜色也只有黑、白、黄、灰四种,单调到不能再单调,还真就谈不上漂亮,好看。

而且李定安之前就提过都锦生的《江山万里图》,也不止一位搜过图片。扪心自问,确实要比这幅地图精美……

“那字呢?我们反复和京城故宫收藏的皇帝墨宝比照过,没有任何误差……而李老师也承认,这上面的四位皇帝的题记都是真迹!”

听到这一句,所以人精神一振:对啊,地图是假的,但字为什么是真迹?

总不能是四位皇帝都活了过来?

李定安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这上面的题记,是四位皇帝的真迹?”

好家伙,说过的话当放屁?

连自珍的眉头“噌”的挑了一下:“李老师你别不承认,我有录音!”

哈……明明是一点就炸的性格,没想还挺有心机?

“连书记,你放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放?

连自珍当即打开手机,里面传出清晰的对话:“我们向故宫借阅了资料,与几位皇帝留存的墨宝反复对比,无论是书法习惯还是痕迹,完相符合……”

李定安登时就笑:“听到了吧?”

你笑个屁,想抠字眼是吧?

连自珍眯起了眼睛:“书法习惯和痕迹吻合,可不就是真迹?”

“真就有区别……双勾募法知道吧:用线条钩出所摹的字的笔画的四周,构成空心字体,然后填墨……其实就是小学时写的描红。

不过这幅地图上的技法要稍微高级一些,他钩的不是线条,而是比照原迹直接制成了有边沿的模具’然后又用勾线笔一点一点的描……

如果是纸本还比较好认,因为会留下积墨。但地图的底布是织锦,多余的墨汁完全能渗到深处。所以这样写出来的字,你要光看书法习惯和痕迹,当然和真迹一模一样……但要说这就是真迹,那是瞎扯淡……”

连自珍本能的一愣:“不可能!”

“其实还是有可能的,鉴别字迹真伪又不是很难,市级的司法鉴定机构就能做。”

李定安又笑了一下,“而且还有更简单的方法:这幅地图上使用的墨是民国时期才有的‘洋烟墨’……就张大千、齐白石、傅抱石、李可染等名家最喜欢用来写字作画的那种。

这种墨没其它特点,就两个字:便宜!因为它的主要成份是石油类燃料燃烧后的残留物……嗯,就汽车排气管里的积炭,也是那东西……”

连自珍一个后仰,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啥?

也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一幅“日了鬼”的表情:汽车排气管的烟?

这都是哪跟哪?

但要说不是……这种东西很容易检测,初中的化学实验室就能做。

包括之前的人造丝,鉴定起来更简单:抽出一缕拿打火机一烧,就能一目了然。

所以说,已经有两处地方不对了,破绽都这么大,还有什么继续往下鉴定的必要?

大都抱着类似的心理,渐渐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大,偌大的会议室,密密麻麻几十号人,竟然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最后,还是赵永江打破了沉默:“那印呢?专家们反复和京城故宫的真印比照过,没有任何误差……”

“对!”连书记突然就活了过来,“李老师你也承认,这上面的四方帝玺是对的!”

“印章确实是对的,因为地图织好后,重新用真印盖的!”

“怎么会?”

又来了?

连书记这算不算是记吃不记打?

郑万九暗暗乐呵着,又听李定安娓娓道来:“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这幅地图是溥仪伪造的……1924年,冯玉祥入京,逼迫溥仪离开皇宫,没办法,他逃进了日本公使馆……

离开皇宫前,他带走了相当多的一部分古玩和珍宝。其中包括部分帝玺、名家字画以及这幅地图的真迹……包括没离开皇宫之前,他就给日本人送了好多东西,这也是日公使馆愿意收留他的原因……

当时为寻求日方庇护,他又给日本人送了很多,大都是金银、字画和一些政治象征意义不大的东西……后来,日本人胃口越来越大,打起了这幅地图的主义。

但这幅地图的含义不一般,如果送给外国人,不止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而是卖国求荣……而恰好,他的身份更不一般。所以,他不敢送,也不能送……

还是他的英文老师,英国人庄士敦出主意,说反正日本人没见过真品,又不识货,造幅假的也看不出来……溥仪欣然同意,委托庄士敦带着真品,到上海仿制一幅……

而为了能以假乱真,溥仪还特地让他带了许多宫廷内藏多年的素白苏锦,所以,地图的底布也是对的……

到了上海,庄士敦找到英国买办,上海纺织大享严裕棠帮忙。但严裕堂只会织布、纺纱,却不会绣锦,所以又请来了纺锦名家都锦生。又因为日本人催的紧,来不及用传统的手法纺绣,都锦生就决定:机织……

大概用了一周,同样大小,仿真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地图就被织了出来。以防万一,庄士敦先带着地图到了天津,盖了印之后,又到京城请临募名家募字,再请仿旧名家做旧……再之后,庄士敦才回到天津,把地图交给了日本人……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原先的那幅真品去了哪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后来发现这幅是假的,是不是占据奉天后又用这幅假的换走了沈阳故宫的那幅真品,同样不知道。但之后,留在沈阳的故宫的,就是这一幅……”

“李老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猜的?”

“你就当我是猜的吧,不过并非没有依据:庄士敦回到英国后写了许多有关末代皇朝、以及皇宫内的自传体文学。其中有一本,如果翻译过来的话,应该叫《中国三十年之见闻》……

其中就记载了他到上海仿制地图的经过……但写的很模糊,只是说溥仪委托他带着苏锦到上海织一幅地图,又说到了上海后找了严裕堂和都锦生……但没说是什么地图,更没说绣来做什么用,所以只能当做依据,而非证据……

至于原因,应该和时代背景有关:他写这本书的时候,正是太平洋战争时期,美英联军和德国、日本把脑浆子都快要打电来了。而溥仪又正好在沈阳当大满州国的皇帝……可能是怕留下什么把柄,所以没敢写那么详实……”

李定安说的很慢,其他人也听极为认真,而且其中不少人都是琢磨这其中的可能性。

但无论怎么琢磨,发现都好像无懈可击?

况且,他还给出了实质性的证据,验证的方法又不难?

可要说这就是事实……没人会甘心!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都丢到家了……

连自珍心一横,咬了咬牙:“李老师,这不符合逻辑!”

看神情就知道,他这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创造条件找办法,李定安无奈的一叹:

“连书记,其实你很清楚,我就是解释的再多,再完美,你只要想找,总能找到反驳的理由。但是,赝品就是赝品,别说还不到一百年,就是再放一百年,假的依旧是假的……”

老爷们,两天都是六千多字的大章,算一章补更,应该没问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