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平陵君朝堂当老六,李采湄突袭驸马府(1 / 2)

作品:《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

赵契也是一晚上没睡着。

整宿都笼罩在亲爹的阴影中。

他很确定赵暨对自己动了杀心。

这是以前任何时间都没有出现过的,若是自己这次再跟赵暨作对,就算他不杀自己,也绝对会给自己扣上勾结魏韩以及欺君的罪名。

流放到别国。

不是说说而已。

诚然,这很可能会得罪自己身后的各种势力。

虽然赵暨并不怕得罪这些势力,但少了自己这么一个代言人,他们肯定会安插别的代言人,这个过程赵暨必定不会很喜欢。

不然他以前也不会在赵暨眼皮子底下干那么多事情。

但……

自己怎么办?

赵契不想管事后如何,他只在意自己是什么结果。

他权衡了一晚利弊。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反正魏桓韩赭两个老匹夫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代言人放在眼里,看见自己就跟看见苍蝇似的。自己得罪他们之前,他们把自己当苍蝇,自己把他们得罪之后,他们最多还是把自己当成苍蝇,那自己得罪他们,又有什么后果呢?

想明白了这点,赵契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虽说作为一个代言人,自己这么做很失败。

但培养一个代言人的代价巨大,周王室、南宫家甚至那群人,也不可能因此对自己怎么样。

因为……

这次自己本来就只是为自己谋利益,并非身后人指使。

他们要自己做的,只是配合南宫燕行动而已。

至于魏韩两家对自己的看法。

算个屁!

没必要为了赵郢承诺的一些来自宗室的利益,就把自己的稳定地位搭上去。

「赵契,来了?」

赵郢抬了抬花白的眉毛,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

他可不管赵契背后有谁。

对于他来说,这个所谓的平陵君,其实就是区区一个宗室的编外人员。

就算他代表的是各种难缠的势力,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辈而已。

赵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来了!」

赵郢微微点头:「好好表现!」

「好嘞!」

赵契认真道:「一定好好表现!」

两人的交流很简短。

却还是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两位,你们是在探讨房中术么?」

嬴无忌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人。

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好好表现。

另一个人保证一定好好表现。

好恶心。

赵契心中无名火起,转头就想教训一下这等口无遮拦的下流之辈。

但一看是嬴无忌。

是嬴无忌啊,那没事了。

毕竟自己告魏韩黑状的小本本,都是出自这厮之手。

这厮明显是赵暨身边的红人,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时期,没必要招惹他。

赵郢却冷声一笑:「想不到我赵氏居然出了如此一个市井无赖般的女婿,着实让王室蒙羞,让整个赵氏蒙羞。嬴乾野人,也配入大雅之堂,陛下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

说罢。

悄悄运起真气,兵人境的威压,毫不留情地压向嬴无忌。

猝不及防之下,嬴无忌闷哼了一声。

但超品灵胎的体质,远远不是寻常胎蜕境能够比拟,哪怕他还没有炼化本命神兵,也基本到了兵人之下无敌手的地步。

即便是赵宁

这种一品灵胎的天才,恐怕也得跟本命神兵融合达到七层以上,才有可能跟现在的他一较高下。至于嬴无缺这种身怀帝血之人,可能要比赵宁要强些,但含金量也很难比得过嬴无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么平白阴自己了一记!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嬴无忌:「你很好!」

嬴无忌拱了拱手:「承让!」

又是一个声音的声音响起。

「侯爷!嬴兄乃是我父王钦点的驸马,自然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俊杰。侯爷眼光着实毒辣,父王花了许久时间才发掘的俊杰,侯爷居然三两眼便确认了。」

声音温和平静,听起来夸的感情也很自然。

但结合刚才的场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嘲讽意味也太足了啊!

众人转身看去,冲那个俊秀英挺的青年行了一个礼。

「太子殿下!」

看见赵宁以后,他们的心齐齐咯噔了一下。

曾经的赵宁,虽然在修炼上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但在众人的印象中,还是那个略带书卷气的太子。

虽然监国的时候说一不二,却从未有过盛气凌人的感觉。

但如今的赵宁,经过北征一战,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凛冽的气质,明明没有刻意调动丝毫真气,却依然让人有种面如刀割的感觉。

一品灵胎,恐怖如斯。

而且他跟重黎剑的融合,至少达到了第三层。

这是什么怪物?

他突破才几个月而已啊!

更重要的是,前线战争结束才多久,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看情况,太子和驸马算是跟长平侯杠上了。

一个一品灵胎,一个二品灵胎。

黎国百年来纸面上灵胎品阶最高的两个人,跟赵郢杠上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大朝会不会平静,但也没想到朝会还没开始,双方就直接兵刃相向了。

赵郢看向赵宁,也因为这凛然的气质有些心惊,不明白王室为什么接连冒出了两个小怪物,一个原产的一个外援的。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内,两人必然会先后突破兵人境。

就很难让人理解。

好在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不然自己面对的压力就大了。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陛下目光如炬,老夫怎敢相提并论?驸马爷天纵之资,颇有乾王风采,只是不知从哪带来的一身匪气,属实有辱王室声名!」

….

「哦?竟有此事?」

赵宁转身看向嬴无忌:「嬴兄,你刚才很有匪气么?」

嬴无忌自我检讨:「我野惯了,平时都不怎么注意。不过看侯爷的反应,差点应激暴起,斩下我的匪首,匪气这玩意儿,想必我是露出了一些的。」

赵宁担忧地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得多加注意了,侯爷虽然年轻时便成了一方强者,但毕竟年龄大了,经不得吓!」

嬴无忌扼腕叹息:「有一说一,确实!」

赵郢:「???」

众人:「……」

这俩人嘴巴是真的毒啊!

嬴无忌这厮是不是有问题啊!

以前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跟他混一起之后,怎么也变成了一个阴阳师了啊?

嬴无忌却还不满足,转身看向赵契:「平陵君!咱们年轻人火力旺,你也注意点,千万别吓着长平侯,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有条理,最好能在心里组织几遍再说出口。」

赵契:「……」

这是在暗示我加大力度么?

他现在很郁闷,谁都不想说话。

好在这个时候,重黎殿的大门打开了。

文武百官皆是神色一凛,迅速按照官职排成了两队,有序进殿。

虽说重

黎殿规模不小,上朝的官员也一点不少,但按照礼制,诸侯国的朝会并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等文武百官站定之后,赵暨便坐上了王位。

「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赵暨神情平澹:「诸卿平身!」

他虽一夜未睡,却是须发整齐,眉眼之间尽是奕奕神采。

相较于朝中三个地位最高的臣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尽管魏韩两地的百姓距离逃到新地还差得远,但昨晚一整晚都是利好的消息。

尤其看着下面站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心情更是好到没边。

他扫视了群臣一眼,澹然问道:「诸卿可有事要奏?」

片刻沉默之后。

绛城府尹上前,汇报了一些民生的工作。

其他臣子,也都汇报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与寻常时候朝会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赵暨也象征性地回复了几句,朝会上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没有了下文。

好像,这次朝会并没有任何特殊,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魏桓韩赭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出声的意思,魏韩两地失火自然是天大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涉及到百姓迁徙,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赵郢当然也不会说话。

虽说刚才被赵宁和嬴无忌气得不轻,也随时可能被赵暨问责,但他一点也不慌。

现在魏韩两家,还有一个背景神奇的赵契,都是我这边的人。

就算你赵暨威望再高,也最好三思而后行。

赵暨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心中不由冷笑,果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

既然你们不开口。

那孤便先开口。

他神色冷峻地看向赵郢:「长平侯!孤听闻赵土出现暴乱,酷吏逼民反,致使数万户百姓流离失所,可有此事?」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赵郢忍不住怔了一下。

没想到赵暨居然以此方式打开了话题。

主动迁徙变成了流离失所,这就有些说法了。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布满皱纹的眼皮抬了抬,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样:「啊?陛下,竟有此事?」

一举一动,语气神态。

就像是本该颐养天年,静等黄土埋身的老者,强行被抬上了朝堂一样。

嬴无忌在旁看得之撇嘴。

就像看到刚才还哼哼哈哈在公园盘树的功夫老头,转眼就在公交颤颤巍巍绑架年轻人让座一样离谱。

赵暨早料到他会如此,也不生气,语气平澹道:「多年以来,长平侯都代孤管理赵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长平侯居然不知道?」

赵郢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老臣虽年迈,但对待赵土政务,未曾有半分废离,多年以来赵土政通人和,从未出国贪官酷吏。

老臣时时刻刻政务,还从未听闻百姓流离失所之事。

是不是陛下政务繁忙,批阅的奏折太过,导致看错了?」

赵暨上下打量着他:「孤虽日理万机,却还没有到眼花的地步,长平侯如此年纪,都尚且能为赵土殚精竭虑,孤又怎么会看错奏折?宁儿,将这份奏折念与长平侯听。」

「是!」

赵宁接过奏折,当着群臣的面朗声念道:「腊月二十,黎北荒野之间流民无数,经原阳令查实,皆为北境五城百姓。盘问之后,皆是因为不堪所居之地酷吏折磨,

故趁年末岗哨松懈之际,举家迁往新地。」

赵郢眼皮跳了跳,连忙说道:「绝无此事!北境五城近些年风调雨顺,政绩更是冠绝大黎,何来民不聊生之说?何况北境五城长久毗邻狄国,向来防守严密,怎么会出现岗哨松懈之事?」

赵宁澹笑道:「既然北境五城如此和谐安定,那又为何有流民连年都不过了,在本应该阖家团圆的时候北逃?而且还能逃过严密的岗哨,长平侯是不是年事已高,被手下蒙蔽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话?」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不少。

平时不论长平侯怎么样,王室明面上都会给这位宗室老人一个面子,无论私下怎么样,在朝堂之上都颇为客气。

赵宁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言谈举止都看似温和,却把刚才就有的火气,直接带上了朝堂。

赵郢本想湖弄过去。

但看赵宁这意思,好像根本不打算跟人湖弄。

既然如此。

那我也不装了。

我摊牌了。

他思索片刻,做恍然大悟状:「老臣想起来了!近来太子殿下北征连战连捷,北境五城百姓甚是振奋,皆认为新地乃大黎兴盛之机,又闻言新地虽落成却无民可用,便自高奋勇想要前往新地。

….

老臣心想这是天大的好事,便没有阻拦。

没想到却被女干邪之辈找到漏洞大作文章,明明是彰显军民一心的大好事,却被说成酷吏导致流民流离失所。

用心之恶毒,可见一斑!

还请陛下明鉴!」

赵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郢:「这么说,是孤错怪长平侯了?」

赵郢拱手道:「陛下日理万机,偶尔被女干佞蒙蔽在所难免,这并非是陛下之过!」

呵……

直接帮孤脱罪了!

脱罪脱罪,那就说明还是有罪。

赵暨似笑非笑道:「孰女干孰忠,暂且放下不谈,孤还没到忠女干不分的地步。长平侯,孤再问你几个问题!」

赵郢垂着眼帘:「陛下请问!」

赵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北征大捷是年三十才传出的消息,三处要塞未定,新地便时时刻刻会受到狄国的反扑。

但流民却提前了三天便出现在了北境荒野之中,若他们迁到了新地,三处要塞却没有攻打下来,导致数万户百姓家破人亡,这应该让谁血债血偿?」

「这……」

赵郢噎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反驳的方式,语气沉痛道:「赵土百姓满腔热忱,不忍看陛下遍发徙民令却无响应。老臣也是坚信陛下,既然发了徙民令就一定能护百姓周全,再加上百姓众志成城,才忍痛批准他们出城。百姓之诚心,老臣之忠心,还望陛下明鉴啊!」

你徙民令都发了,怎么可能用新地未定来搪塞我?

赵郢说话的语气十分委屈,甚至真气都好像出现了失控,向周围逸散了不少。

信号来了。

魏韩两人对视了一眼。

韩赭首先向前一步:「陛下!长平侯之忠心天地可鉴,老臣甚是敬仰。长平侯此举虽未经缜密考量,却也是坚信大黎之繁荣,陛下之英武。新地人口捉襟见肘之际,长平侯敢为人先,实乃大黎之福气啊!」

魏桓紧随其后:「老臣附议!长平侯忠肝义胆,实在令我等汗颜。还望陛***恤其良苦用心,莫要寒了国之肱股的心啊!」

接连两个巨老为赵郢站台。

场面顿时有些不妙。

好像只要赵暨再计较,便是刚愎自用的昏君一般。

但这位

黎王,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可不生气归不生气,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好像已经被这三个人说服一般。

其他臣子也都神情各异,没想到这番争论这么顺利就结束了。

赵郢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心想这次联合魏韩果然没错,面对宗室与魏韩联手,就算赵暨也得服软。

我们这边赵契那倒霉孩子还没出手呢,赵暨就直接放弃了。

看来……

可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呔!」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众人一条。

循声望去。

发现赵契面露怒容,昂首挺胸,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一般。

….

他上前一步:「父王!儿臣认为不然!」

魏桓:「???」

韩赭:「???」

赵郢:「???」

说好一起逼宫。

按顺序你的确该出来了。

但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赵暨抬了抬眉毛:「哦?契儿有看法?」

「儿臣当然有看法!」

赵契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赵郢,他感觉自己的气势这辈子都没这么强过。

赵郢都被盯不自信了,不知道这倒霉孩子抽哪门子疯,而且我们给的理由已经够了啊,你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