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世豪赌,百家争王学!(2 / 5)

作品:《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

“老夫无异议!”

“无异议!”

“无异议!”

三位夫子相继开口,让在场学子,皆屏住了呼吸。

赵暨扫视了一眼众人,淡淡笑道:“诸位俊杰,有何见解?”

他口中的俊杰,自然是台下近四十位精英学子,毕竟上万人的盛会,若你一言我一语还不乱了套了,让各学派的精英弟子发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台下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却鲜有有意开场的人。

毕竟开场之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成为后来人辩驳的对象,承担的压力极重!

唯有公孙棣笑着站起身来。

“拜见黎王陛下!”

“见过诸位同僚!”

“稍后在下言辞可能过分激烈,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赵暨眉毛微挑:“原来是商君后人,难怪敢为人先,你且说罢,孤心眼不算小,诸位夫子也是心胸旷达之辈,即便说错了,也无人怪你!”

公孙棣笑着拱手:“多谢黎王陛下,不过小子怕是很难说错!”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就连嬴无忌也忍不住悄悄对他竖起了大拇哥,其实他对公孙棣还颇为欣赏,不论在商印上刁难自己,还是在审理那天为自己主持公道,这小子都是坚定地遵守自己的准则,从不受情绪左右。

不过今天,这小子好像有些飘。

只见公孙棣哈哈大笑,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册大乾律,转身面对上万学子,声音洪亮有利:“诸位!在下认为,今日天下大治这个辩题,其实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诸国图强,根本别无他法,也无需他法!

乾律,便是天下最完美的律法,乾政,便是强国之政。

诸位若想在各国朝堂扬名,成为肱股之臣,只需照搬乾律便可!

乾法家,便是真正的王学!”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狂!

狂!

太狂了!

这哪里是辩论,这完全就是来展现乾国优越性的。

罗铭当时就忍不住了:“既然乾律乾政如此优越,又为何只在乾国一国实行?既然公孙兄称他为强国之术,又为何乾国迟迟不能东出?”

公孙棣淡淡一笑:“很简单!乾律乾政只在大乾一国实行,并非因为不够完美,而是因为其他各国臣子君主,没有变法的才能与魄力,若国国都有变法之能臣雄主,又有哪国不愿实行乾律乾法?

我大乾虽未东出,却也是时机未到,但哪怕如此,我大乾依旧依靠远不如中原诸国肥沃的土地,在诸夷虎视之地,从贫瘠苦弱之国,成为如今镇守中原西大门的一代强国。

即便同时面对戎、狄,战场上依旧未露半点颓势,甚至还能顺手解决打算趁火打劫的友邦。

才短短百余年,便走出了如此一条兴盛之路。

若非我大乾与友邦和睦,且受冶铁与修炼资源所限,恐怕乾律乾政普及诸国,靠的就不是今日在下于此辩论了。”

这……

不靠辩论,直接打过去的意思么?

在场众人都听得胸口有些闷,没有想到这个乾国人居然狂妄如斯。

可他说的句句在理,乾国变法珠玉在前,战力提升已经是有目共睹,一乾战三国的战绩,即便现在都余威未散,而且这还是在修炼资源极度短缺的情况下。

各国君主都馋哭了。

就连黎国这个国力数一数二的强国,丞相罗偃也坚定了十余年乾祸论。

谁不想把乾国的律法制度抄下来,可抄不下来,就是因为没有能臣雄主么?

这乾国的小崽子,根本就不是来辩论的,而是气人的。

三个夫子胸前的通心古玉,皆冒出了淡淡的微光。

嬴无忌瞅着公孙棣微微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个小臂崽子,还真有些小心思在的,居然想要靠这个方式取胜。

不过,想这么轻易地混过去,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翟云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公孙兄弟,我有三个问题想问。”

公孙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翟兄请问!”

翟云目光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丝怒气:“墨子有云,天下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乾国虽强,且途无饿殍,然百姓食不饱,穿未暖,任如何努力耕作,却攒不下半点余财,日日夜夜都需要为生存奔波,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时机。

商君之术,乃强国之术,得之乃乾国之幸,却为百姓之苦。

长此以往,乾或许能成诸国之首,乾之百姓却也犹如盛世牛马。

既然如此,即便乾律乾政能够强国,又有何强国的意义?”

还是得是墨者啊!

嬴无忌一阵唏嘘,虽说翟老哥有些理想主义,但他的理想真的很让人向往。

这番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前世为房贷愁掉头发的往事。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怎么也不够。

“说得好!”

公孙棣笑呵呵道:“翟兄仁义,小弟佩服!但翟兄也许是忘了,我大乾所有,乃是诸国之中最为贫瘠的土地,即便数代君民开垦,也远不如黎国肥沃。

但哪怕如此,我大乾也做到了途无饿殍,反观黎楚齐三国,哪国国力不比我们乾国强盛,却到处都在打压私田,百姓要么守着公耕碌碌无望,要么死在自己开垦的土地田间。

他们只能一辈子烂在泥潭里,看着那些贵族醉生梦死,即便征召入伍立了军功,也注定被贵族强压一头,永生翻身无望。

我大乾百姓虽然农耕苦,却也能靠军功翻身,自军功爵制实行,又出了多少平民名将?

都说乾国百姓苦,却不见每年都有数百流民涌入大乾,只为求上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此等盛景,除了我大乾,还有哪个国家能看到?”

啧!

嬴无忌咂了咂嘴,公孙棣说的自然是有理的。

制度的优越性,的确无可匹敌。

至少不是一辈子翻身无望,有靠军功跨越阶层的希望,总好过在社会最底层靠麻痹自己度日。

苦不苦,是制度决定,却并非完全由制度决定。

至少如果跟黎国土地互换,乾国百姓至少不会生活得这么惨。

啧……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翟云却摇头苦笑:“话虽这样不错,只不过公孙兄弟,乾国百姓如今的困苦之境,究竟是因为土地贫瘠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商君国强民弱之策的必然结果?

愚兄不才,年少时曾游历诸国,乾国人均产粮是别国数倍之多,却仍被税收折磨地少有余粮。

此等疲民之术,实非盛世光景。

墨家讲交相利,无论是友人之交,还是官民之交,都应当以互利为准则。

儒家更讲究仁政,孟子有云: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乾国疲民之术,固能养出虎狼之国,可即便乾国祚万年,也不过是百姓之苦!”

“这……”

公孙棣陷入了沉思,翟云是墨者,却非除了墨学一无所知的墨者。

此番话语,的确是商君之术的核心之一。

只要这点站住脚,自己就很难反驳。

他思索良久,沉声说道:“假以时日,大乾得以王天下,自然不需疲民之术。”

翟云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嬴无忌却轻笑出声:“公孙兄!如今大乾,有行战之兵家,有养战之农家,也有疲民促战之法家,可还有其他学派的生存空间?

儒者不入乾,不是说说而已。墨者更是由于公会原因,在大乾备受打压。道家虽隐于世外,却一直都在各国有行动踪迹,唯独大乾踪迹寥寥。

乾如战车,一旦启动,就再难停止。我不否认,大乾有王天下之可能。

但王天下之后呢,兵农法三家强盛至极,又有谁愿放弃权利,让渡给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