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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2 / 3)

作品:《猎户家的俏村花

梁川停步,回头看他。

“感谢兄弟出手搭救,还没请教兄弟大名,是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么?”这男子半撑起身,一手捂住腹部,“村子离这多远?”

“梁川。”梁川报了名字,又道:“山下的上巧村,下山去,大约一个时辰。”

“原来是梁兄弟。”这人拱拱手,又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我姓江名湛,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事相求,烦请兄弟帮帮忙。”

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那张狼皮,“若兄弟答应帮忙,我有银两作酬谢,这张狼皮你也一块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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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没要他从腰间解下来的玉佩。

那玉佩看着温润生光,一点瑕疵也无,质地极好,梁川虽辨不出玉的好坏,但粗粗扫了一眼,也晓得这种精巧的玩意儿,肯定是值不少银子。

但他收下了那张狼皮。

一则,是这人看着不像是村野人家,并非以打猎为生,狼皮就算给了他,他恐怕也无处安置;二则,是江湛要梁川帮的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顺手就能帮了。

江湛说自己是北面来的商人,跟商队走失,一人进了这深山,又被狼群所困,好在得了梁川出手相求,不然多半就要命丧于此了。

可眼下他身上四处都有伤,没法子继续赶路,打算先歇息一阵子,等养好了伤再上路。

然而这山上危险,时不时有各种动物出没不说,其他狼群闻着血味儿了说不定又会过来,因此,他拜托梁川带他一道下山,找个地方安置。

这事儿也好办。

靠近山脚处有一个简陋的茅屋,是以前的猎户在那临时盖的,有时候下山来,在那歇歇脚,第二日再重新上山。

不过如今都没人住了,正好能拿来安置他。

梁川背上、肩上扛着一大堆东西,脚步迈的飞快。

江湛有伤在身,捂着肚子咬牙跌跌撞撞的跟上,倒也没出声要求走慢些。

他落后梁川几步的距离,一面紧紧跟着,一面暗自打量梁川,眸中浮上几丝探究。

天色渐黑,山路弯弯绕绕。

梁川太久没上山,原本走的那条路又长满了杂草和荆棘,他边走,边拿柴刀砍了一些,想到什么,还是微微侧头,出声提醒:“仔细看路。”

他自己视力异于常人,夜间也可视物,旁人却恐怕不行。

“嗯。”江湛闷声应,脚下步履虽虚浮,却的确是准确避开了两旁荆棘,“知道,我能看清。”

梁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话。

杀狼多耽搁了个把时辰,等下了山,天色已经黑透了。

梁川领着江湛寻到了那处茅屋,推开门,门扉上簌簌抖落一层灰。

“这屋没人住。”梁川给他让开位置,示意他进去,又抬手一指,指了上巧村的方向,“打那直走,半个时辰能到我们村。”

江湛点点头,借着月色打量了这小茅屋一圈。

里头的布置简单的一眼就能看完:一张由几根木板搭成的床,上面连床褥子都没有,只有张破破烂烂的毛毯子,应当是由鹿皮制成;旁边一张大方凳,上面被陈年的血迹渗透,显得斑驳深黑,大约是以前有人在这处理过兽皮。

实是粗陋的环境。

但眼下也没什么可挑的。

江湛对梁川又道了次谢,自己便进了屋。

梁川脚下没再停顿,健步如飞,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框里装着兔子跟山鸡,肩上扛着三张狼皮,满满当当,他抬头望了望月色,想着此刻多半已睡下的人,心脏跟收获一样满。

清棱棱的月光照过来,映出青年唇边一枚浅浅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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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院子在村子的最北面,离山很近。

不过,梁家也并不是离山最近的一家。

在他们前头还有一户姓卢的人家,早先,卢家院子里住着一对老两口,守着两亩田,靠住在镇上的侄子一家接济过活。

后来,男的死了,只剩卢阿奶一个,不怎么出门,成日的关门闭户。

卢阿奶日子过得仔细,舍不得灯油,于是到了晚上,灯也熄的早,远远儿的看,总是只看得到梁家一户。

快到的时候,梁川下意识的越过卢家院子,去看梁家屋子的轮廓。

却不由一怔。

分明已至三更天,那一片子的灯火,却都还亮堂堂的。

农户人家都休息的早,到了这时分还没熄灯,只能是出了什么事儿。

去年,村东头有一户人家晚上遭了贼人,全村都点着油灯帮忙抓,闹哄哄的闹了一晚上。

梁川步子不由加快了些。

到了院门口,几乎已经是用跑的——

最亮堂的,分明就是梁家院子。

三五个提着油灯的人,正聚在梁家院门口小声窃窃着。梁家院门大敞,堂屋里也亮着灯,有个佝偻身影正在门外往里张望,面上显出几分焦急。

正是卢阿奶。

梁川心下一沉,快步跑到门口,将背篓往院门口一放。

“川儿!”门外站的几个人,是隔壁王家的王大,还有他大儿子跟婆娘,见了梁川,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快步迎上来,“你打哪回来?”

“山上。”梁川左右一望,没望见陈小幺,脸色不好看,不想多说话,绕过王大,便径直往院内去。

卢阿奶蹑着小脚过来,指了指里头,“小幺说脑疼,来拍门,问我有药没,我给他找了药,熬好了给放这,人就昏了……”

堂屋那张四方桌上,果然搁着一个粗陶碗,里头黑糊糊一碗药汁。

梁川没听她讲完,低声道了句谢,又推开里屋门进去。

门甫一打开,一股浓重气味儿便打里头冲出来。

梁川站在门口,直愣怔了半晌。

——倒不是什么难闻的气味。

相反,这味道梁川十分喜欢。是陈小幺身上那股子他熟悉的,青草的香气,湿漉漉的,黏腻又甜腻。

可不知为何,这气味竟比平日里浓了数十倍还不止,香的梁川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停滞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始转动。

“川儿,你咋了?”卢阿奶见梁川发愣,还捅了他胳膊几下,催促,“你是他男人,你快看看他去。我瞧他那样儿,像是……说不好。”

梁川走进去,看了一圈,寻到了人。

陈小幺不在两人一起躺过的那张炕上,他正缩在炕底下的一个角落里,身上裹着从橱柜里翻出来的厚棉被,和梁川的几件旧袄子,把自己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