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太监已经回来了。

一缕黑烟凝聚成人形，老太监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阴森模样。

他身上不见血迹，连衣角都没多增几条褶皱。

但皇太后和项宁都知道，大楚皇宫的侍卫之中，有几人永远从这世上消失了。

项宁似想起什么，试探道：“陈公公，你不是说范离修为极低吗？朕可以派你去暗杀范离！”

陈公公微笑躬身：“范离不是修为极低，而是根本没有修为，他仅是一介凡人而已。”

“那就更容易杀了对吧！？”项宁兴奋道：“别说是你陈公公这样的合道境高手，就连朕的金丹八品实力，也能用一根手指头碾死他！”

陈公公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陛下要老奴杀范离，老奴随时可以行动。只是，陛下也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项宁愣道。

她觉得既然是暗杀，当然死无对证，至少与她无关。

陈公公缓缓说道：“首先，老奴不可能活着回来，陛下和太后从此少了一名合道期的奴才。其次，富甲天下的范氏商行、大楚最精锐的十万卫宿军，都会成为陛下的敌人。”

项宁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幻听了。

皇太后却是神色如常，显然对老太监的回答并不意外。

“母后，这是真的？”项宁还是有些不信。

皇太后点点头：“杀死范离，并不能斗垮范家。否则，即便牺牲陈公公，哀家也一定会让他去办这件事的。”

陈公公躬身施礼。

哪怕皇太后让他去死，竟似也没有半点迟疑。

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渐渐在项宁心中蔓延。

她想起今日在朝堂上，满朝文武屈服在范离的淫威之下，连自己都被迫称他‘相父’。

“难道，我会成为大楚的亡国之君？”项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