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里夏沉默而野蛮地杀戮，无论处刑战斧下的是来自另一个维度怪异扭曲的身形，还是因为基因异变而失去人类外貌的变种人。两个人才能勉强抬起的处刑战斧在他手中就如同树枝那般轻盈，变种人的骨骼密度与血肉完全无法阻挡打磨锋利的斧刃，面对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无皮怪物，阿帕里夏启动了处刑战斧电源，用炽热的斧刃劈开用地狱金属打造的扭曲黑剑，顺畅地切开没有内脏的躯体。

这些怪物显然没有恐惧这个概念。

爆弹枪原本的作用就是用来应对宇宙中无处不在的恐怖生物，以及那些智慧生物所使用的单兵装甲，阻滞力与穿透力远远超过克里人送给异人族的弱化版电磁步枪。即便许多同类已经死在基因改造战士枪下，化为一滩脓水与灰烬，即便密集的爆弹杀死了许多外维度生物，它们仍然冲向基因改造战士，尤其是领头的阿帕里夏。它们如海浪般冲击着基因改造战士竖起的盾牌阵线，钢铁与地狱金属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这些物质宇宙中不存在的生物挥舞着畸形的利爪与武器，贪婪地收割着四处逃窜的异人族平民的生命，不愿放弃任何一条唾手可得的灵魂。

身披钢铁与装甲的战车用履带碾过废墟，炮管里喷涌出白热刺眼的热流，瞬间汽化钢铁的高温烹煮着怪物的血肉，空气中满是灼热金属的气味。阿帕里夏冲着装甲战车点点头，他高举战斧，命令基因改造战士们继续前进。他所率领的指挥小队与第一连的战士肩负最为艰苦的任务，即攻击平民氏族聚居地，皇帝也终于决定不再留手，将重型装备分批次投入战场，而不是留在包围圈压缩异人族生存环境等待对方提出谈判。

相较于已经攻陷、并且正在有条不紊杀戮的基米利安氏族聚居地，以及正在使用重型火炮推平的半人马座氏族聚居地，平民氏族聚居地因为承担着不同氏族的居民交流的职责、所有氏族中最大的人口基数以及阿提兰居住区中最大的占地面积，成为了整场战役中最难攻克的地区。其他氏族聚居地虽然同样有着层层叠叠、宛若蜂巢并且能够容纳许多居民的建筑物，但平民氏族的居住区结构更加复杂。

每个氏族都颁布了各自的人口法令，执行优生学政策，然而长久的和平与休养生息让人口不可避免暴涨，更别提人口最多的平民氏族聚居地，因此平民氏族聚居地内部蜂巢建筑也是所有氏族中最大、结构最复杂，容纳人口最多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群的复杂程度惊人，并且由于人口暴涨，许多建筑建构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再分配，日积月累形成一套附着在原本建筑群上的肿瘤，以至于正在逐步建立无人区的人类军队用爆弹机炮、热熔导弹和温压弹拆除建筑的时候，往往会发现一面墙壁后方是另一面墙壁，没能来得及逃跑的倒霉蛋就如同老鼠一般缩在勉强可供转身的房间里。许多遭到粗暴破坏的建筑群本结构不稳定，全凭先进的装甲材料支撑，如今更是如同雪崩的山峰那样倒塌，金属扭曲与混凝岩被挤压碾碎的声音宛如山谷中的雷霆。

阿帕里夏和他的第一连队如同沉默的礁石矗立在血腥的浪潮之中，利用随行的装甲战车与主战坦克将数量庞大的敌人分割开来。他们沉默地推进，熟练地使用各类城市巷战战术建立火力点、清理包围网中的外维度生物，将一场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战争分解为一场场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打击。他突然抬起头看向钢铁穹顶——漆黑的穹顶之下，一道道明亮的火星正在坠落，为前线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然而动力装甲的战术指挥系统却清晰地标记出了钢铁穹顶之下一个不起眼的黑影，敌我识别功能瞬间指明了那个身影的身份。

布莱克卡德·伯特刚，异人族王室名义上的王者，同时也是阿提兰异人族中已知最具威胁性的个体。不止是阿帕里夏，后方火力支援部队的雷达、隐藏在城市中的狙击手等都发现了黑蝠王的存在，阿帕里夏从头盔的战术投影中看到相关信息后，更是决定将那个在钢铁穹顶下翱翔的身影击落。这种事只需要一名技艺精湛的狙击手、一把足够强大的狙击枪就能做到，如果不行，那就将末端防空系统用在黑蝠王身上，然而指挥部门却否决了这个提案，因为黑蝠王抱着和平的意愿并且表示想要和皇帝谈谈。

“这不影响我们与异人族开战。”马尔科姆在临时线上会议上对高级军官们说道，“异人族不会成为我们的朋友，除了平民氏族以外所有异人族都必须进行清洗。战略目标不会变更，我们的第一目标仍然是异人族的基因研究设施，凡人军队也会继续接收平民氏族俘虏。”

黑蝠王布莱克卡德·伯特刚刚一降落，就连身后的漆黑蝠翼都未能来得及收起，便在远比他高大得多的禁卫军举起的长戟簇拥，用受伤的喉咙说出自己的条件。他并不担心这会给人类君王造成伤害，那位皇帝明确告诉他，只要祂愿意，布莱克卡德·伯特刚的所谓超能力就无法发挥作用。

“第二，我需要你的军队帮助我保护平民。”他扫视着身边高大的金甲巨人。布莱克卡德·伯特刚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刚才皇帝让禁卫军们放弃射击，并且告知指挥部门不要对黑蝠王进行拦截，恐怕他来到这里前还要被狙击手、防空机炮和防空导弹攻击。“这就是我的条件。只要你同意，我就会把基因实验室的密钥告诉你。那里是所有氏族安保最为严密的地方，如果伱想要强行打开实验室拿走里面的设备和数据，那么这场战争将会无穷无尽地进行下去，我相信你此刻已经感受到了弹药后勤压力。”

康斯坦丁警惕地盯住布莱克卡德·伯特刚，所有禁卫军的武器上都布满湛蓝的电流，阿蒙与汉谟拉比手持剑盾挡在皇帝身前两侧，阿蒙与汉尼拔更是将手指放在卫戍之矛矛柄的爆弹扳机上，随时准备给黑蝠王来一下狠的。

“我的子民需要食物、水和安全，同时我也需要马克西姆斯的位置。”似乎是为了把握仅有的说话时间，黑蝠王布莱克卡德·伯特刚的语速快了不少。“我可以打开被基因议会封存的军械库，为你们提供更多基因议会不允许使用的武器和装备。那是内战之后，王室禁止所有氏族使用的装备。我不指望你能公正对待我的氏族，毕竟就连我自己也对自己的氏族有所偏爱，我已经放弃了其他氏族，不敢再提出任何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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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