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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_第260章(1 / 2)

作品:《春深日暖

来人建学,自然要有个院子,楚家人脸色不好看,乌家那位大爷却接得快:“不知老爷要往何处选地?毗着山水倒有好些空屋,捡一栋出来,也算给县里出力。”

他这么说了,楚家脸色更不好看,楚大爷摇了扇子笑一笑:“也得看看有无生员,便是为着无人进学,这才不曾设过儒学。”

徐礼却只为难:“不瞒着诸位,既是州府里下来的,怎么也得办好了这桩差,随人来的还有知府的信。”

楚家怎会不往上疏通,实是没来得及,知府才到任几日,哪里知道徐礼走了捷径,官场自来是朝中有人好作官,两分情面加一处,便是楚家此时捧了银子去,只怕湖州知府也不会应下来。

两个当场便把院子订了,楚家人眼看着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便是县学,也不当场就浇冷水,等无人去读,这个徐县令自然就歇了心思。

哪里会无人读,徐礼知道东南西家边俱是楚家势力,那些个旁枝进不得族学的,也不敢跟楚家硬顶着来,要紧的是北塘,穷人出不起束修,除开房舍还有柴米,这两样去了大头,子弟哪里

还供得起读书。

蓉姐儿一把抓过案上的纸,只粗粗写了几笔,定址,定人,在定人上头还画了个圈儿,县里人口名录一拿出来,粗点一点到了年纪的倒有百来人,自然不是百来人都来读书,楚家的去掉三十来人,再有便是去帮工学徒的。

县里免了开支,怎么不肯来读,蓉姐儿一看单子上的数字,就咋舌头:“若是全来了,那屋子可放不放得下?”

徐礼一笑:“哪里会全来,楚姓人只怕都不会来,还有再那些无志读书的,加起来能有三十人已算好的。”

扯青布做衣裳,还要发书下去,县里财政并不吃紧,可这头一样便一气儿一季钱都用光了,徐礼上任头一件事,定下建学之后,便是打算盘。

他也会打算盘,却不如蓉姐儿打得好,她兴头头开了箱子捡出一把赤金小算盘来,上头还嵌了宝石珠玉,只有她一只手掌那么大,镶了米珠儿作算珠儿,徐礼一见便笑:“你还有这个东西。”

蓉姐儿晃一下,咳嗽一声,学那帐房先生的模样,几个先生的薪禄加上日常用度,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蓉姐儿手指疾动,拨得快起来“辟啪”全响,把徐礼瞧呆了,算出数来往他面前一摊:“这里头米柴俱都不贵,鱼肉也便宜,只架不住人多,县里要是再管一顿饭,那更要往上翻了。”

徐礼不怕钱多,就怕人不来,变成他唱独角戏,那可不就在州府里头丢了大脸,他看了数儿心里一定:“不怕,县里开县学,那些个大户怎么该周济。”

两人定了明儿去乌家看房子,还有石家作陪,徐礼便把手伸到蓉姐儿衣裳里,给她解那珍珠扣儿,红纱裤儿褪下来,抱了白腻腻的身子往床上去,蓉姐儿小肚子坠坠的痛,推他:“怕是月信要来了,我疼呢。”

徐礼听了赶紧住手,凑过去在肚脐眼儿上亲了一口,又叫兰针暖了汤婆子来,两只大掌搓热了给她热肚皮,又开了盒盖儿往热水里扔了块红糖,调成红糖水,端到床边备着:“等这儿安定下来,便给我生小娃。”

离了徐家才敢在里头,蓉姐儿快十六,这时候当娘也不算小了,在船上那么些时候都在里头,偏只没有消息。

蓉姐儿捂了肚皮:“不知道我生下来的娃儿是个什么模样,茂哥儿生下来那会儿,皱巴巴的似只剥了皮的小猴子。”

两个凑在一处说话,夜时又喝了糖水,谁知到了第二日早上起来,徐礼先下床换衣,便看见落了一块铜斑似的红,他还只当是蓉姐儿来月信了,脱了外袍寻一件干净衣裳出来,叫甘露进来,还是甘露算一算日子道:“姐儿还有十日才该来月信呢。”

这下徐礼急起来,赶紧叫人去请大夫,拉了帐子一把脉,说是有了,蓉姐儿兀自不信,那大夫却道一声恭喜,徐礼怔了半日不曾回过神来,听见说脉息不稳,要赶紧安胎,又急叫大夫开了丸药,调水服下去。

让她躺在床上静养,等胎坐的实了,才能下床走动,便是之前不知有孕,舟车劳顿这才不稳,算一算已经是快要两月了,蓉姐儿问不出口,她上个月可是准时来了月信的,只三日,量也少,怎么还说是怀上两个月了。

身边没个婆子,实不便,徐礼赶紧写信回去,请吴家派个嬷嬷来,蓉姐儿却摆手:“你写了这个,本家那里不知道却不说嘴?”哪里还顾得这个,徐礼把事事都打点过了,才坐了船往乌家去。

先从下边挑了个跟来的,生养过的妇人,总比甘露兰针懂得一些,蓉姐儿问她,她便笑:“也不是没听说过,那是假的,娃儿没坐稳,想是船上颠着了,太太好好歇息,等肚里的哥儿壮实了,便不怕了。”

怪不得大白不闹她,也不趴在她肚皮上,给毯子似的给她捂脚捂手,蓉姐儿抱了它告诉它肚里有小娃了,大白抬了爪子磨脸,喵呜一声伸了舌头去舔蓉姐儿的手。

徐礼人逢喜事,乌家这回也下了血本,因着楚家那句毗着山太远,把县里房舍空了出来,虽不比山下的屋子大,却也是有厅有堂的,后头还能住教员。

徐礼看定了房子,叫人拿了铜锣一条道敲着嚷过去,又定下吕先儿说三场书,把县里建学,贫寒子弟入学还管夏衣一件冬衣一件,再管中午一顿饭食的事宣扬出去,整个县里都炸开了锅。

能往上去,哪一个肯行那下流行当,问明白了年纪,又晓得一家能送一个,家里大人便商量着,哥哥先去读一年,识得几个字儿,再换了弟弟进去,便是去作学徒,识不识字又怎么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