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城草莽(3 / 5)

作品:《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嗯嗯,说的有道理”

大强子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点点头,随即给老六使了个眼色,说道:“老六,去,给他一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大汉扔了手里的扑克牌,转身就下了地,目光瞥了大强子一眼,随即盯上了半大小子的老六。

炕上其他三个大汉也从炕上跳了下来,目光不善地看着三人。

也就是大强子坐在柜子上,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在了老六和人高马大的葛林身上。

当然了,主要还是葛林,毕竟老六才多大,小哔崽子一个,说不好听的还没有炕沿高呢。

叫二驴子这人虎着脸,瞪着眼,站在那看着极为吓人。

老六胆怯地看了看大强子,随即小声问道:“强、强哥,真打啊?”

大强子没理会他的胆怯,掏出盒烟给自己点了。

老六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大汉面前,尴尬地咧了咧嘴,偷偷打量着大汉。

二驴子冷笑着看了看大强子,随即又把目光挪向了小孩子一般似的老六。

他微微弯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来,往这儿打”。

其实他的手就在脸旁边,随时等着格挡照他脸上来的巴掌,这么大人了,还能叫孩子打了不成?

再说了,他也不信这小崽子敢打他巴掌,瞅着对方都没有豆儿大呢,不定跟哪捡来的野孩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更没记住刚才大强子叫这小子什么了。

这边正防备着巴掌呢,嘴里还故意调侃大强子后继无人,老六却突然伸出手,直接劈开食指和中指,插到了他的眼睛上。

“哎呦!窝草!!”

大汉其实看见小崽子伸手了,可防备的是脸,没注意对方瞄准的是自己的眼。

好家伙,这一下疼得他差点跪下。

听见他痛呼,其他三个大汉没用招呼,瞬间便动了起来。

老六哪管这个,插完了眼一溜烟便钻炕上去了,他倒是知道屋地不安全。

三个大汉还没看清楚什么呢,便见葛林轮着拳头出手了,第一个冲过来的直接挨了他一下大哔兜,整个人差点飞起来,直接躺地上晕死过去了。

而第二个发现状况刚要收手往后躲,可葛林的拳头已经到了,就是这么的轻松,一电炮,又晕倒一个。

最后一个倒是止住了脚步,可葛林也没放过他,屋里本来地方就不宽敞,他都不用追,回身一个大肘子,直接打对方面门上了。

得,等二驴子双目流泪忍着剧痛直起腰的时候,四下里这么一撒么,地上躺着睡觉的可不就是自己三个兄弟嘛。

见二驴子茫然地看着自己,大强子浑不在意地抬了抬眉毛,抬抬手说道:“呐,这就叫做专业”。

二驴子一屁股坐在了炕边,好像失魂落魄似的,手却往牌桌底下抹,抹了半天却啥也没有。

他看着大强子戏谑的眼神,回头这么一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留桌子底下的那把黑子到那小哔崽子手上了。

就是插自己眼的小混蛋,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黑漆手枪,咔咔的比划呢。

“别……别特么瞎比划!”

二驴子抬手挡着,嘴里提醒道:“那枪顶着火呢!”

“我还不知道?”

“用你教我啊!”

老六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哔样的还玩儿枪呢,先把心眼子玩明白了再说吧”。

说着话从炕桌底下抽出几张扑克牌,示意了地上的仨人道:“他仨虎你钱呢!”

看着这小崽子手里的扑克牌,二驴子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丢人又丢面儿,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你瞅瞅,这又是何必呢~”

大强子吐出一口烟,笑着说道:“老板娘都说了,数九寒冬的大家伙儿干点买卖不容易”。

“先货后款,为的就是让你们手里不用压着本钱,还有富余做些其他买卖”

他摊了摊手,埋怨道:“你看看这事儿闹的,你咋一点都不争气啊,下回这买卖还咋干啊!”

“对不起强哥……”

二驴子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嘴里特别痛快地低头认错,不然他还得挨揍。

屋里站着的这铁汉明显不好惹,头顶房堡了,这得多高。

“得了得了~瞅你这损出儿”

大强子摆了摆手,道:“我都不稀得说你啥了,赶紧的!”

说着话示意了炕里的钱包,道:“我们还得赶下一家呢,中午还想留我饭咋地?”

“我请~我请~”

二驴子一边从炕上的钱包里往外掏钱,嘴里忙不迭地答应道:“中午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大强子收得了钱款,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跳下地,打量了二驴子一眼,道:“收拾收拾啊,今天老六下手重了”。

说着话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老六指了指二驴子介绍道:“以后见着面儿叫二哥!别没大没小的,这都是兄弟”。

迈过地上躺着的三人,大强子带头出了门,嘴里还唠叨着:“最近不太平,珍爱生命,团结友善”。

老六留在了最后,看了一眼二驴子,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枪,撇撇嘴,扔还给了他,道:“啥叽霸玩意儿,子弹就一颗,膛线都磨没了,还当宝儿似的呢”。

看着手里的空枪,地上的兄弟,以及出门的老六,二驴子眼泪又下来了。

太特么欺负人了!

胡同口,大强子左右看了看,等老六跟上,这才继续往外走。

“那几个孙子真出老千了?”

“不知道啊~”

大强子左右踅摸,老六也跟着有样学样左右张望着,不知道在看啥。

“……”

大强子有些无语地看着老六,问道:“那你说他们……扑克怎么回事?”

“桌上捡的啊~”

老六一脸无所谓地抬起头看着大强子道:“他又没见着,我说啥他就信啥,不是虎是啥?”

“……”

大强子一口烟憋在嘴里差点呛死自己,看着个头不高心眼子贼多的老六,心道:果然是京城那位教出来的混蛋!

都特么是一个味!

——

市场屠宰站,每天活猪活羊啥的都要送来这边统一宰杀和出售。

院子倒是不大,前后两排平房,有些低矮逼仄,以前也不知道是干啥的地方。

靠门里的一间没安窗户扇,大锅里烧着滚开的热水,呼呼的从窗子往外冒白气。

院里木头架子上挂着一头白条猪,显然是刚刚褪完毛,屠夫五大三粗的,正站在那卸下水呢。

大强子三人刚进院,便听见有个娘们儿站在院里骂街。

他瞅了一眼没在意,迈步拐进了财会室,收账的目标也有这一家。

贸易列车运送来的货物多了去了,都是由他来掌管分销,再统一收账。

账本就在葛林的手里掐着,你看这大个子沉默寡言的,竟然是特么文化人,孔子再世一般。

货物有送给黑市的,也有送来正道的,财务室的会计倒是痛快,核算账目,按规矩结账。

听见大强子随口问了院里骂人的娘们,会计也是无奈。

原来是屠宰站里陈屠夫惹来的麻烦,说起这个人来,女会计也是一脸的唏嘘。

起先是丈人病重,他给拿钱看,随后老婆又跟着病倒,钱似流水似的往外扔。

等钱花干净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丈人和老婆全死了。

给他留下一儿一女,大闺女当年十三,小儿子当年六岁,全靠他一人拉扯。

大闺女倒是争气,学习一直都很好,学校有名的尖子生。

小儿子有些胡闹,可都是孩子,饥荒虽多,爷仨倒也是个生活。

有媒人上门帮他介绍寡妇啥的他还不要,怕人家对他儿女不好。

女会计示意了院里骂街那位,给大强子指了,说那个就是当初的媒人。

大强子仔细瞅了一眼,那娘们他也见过,不算熟识,带那点呜呜渣渣的样儿,就是话骂的难听。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老天不开眼啊。

女会计讲了,陈屠夫去乡下赶猪回来遇着大雪,没穿厚衣服,路上冻着了,感冒又舍不得去医院看病想要硬挺,结果急性肺炎,直接死家里了。

“这不嘛,陈屠夫还欠着那媒人的钱呢,人死了,找他闺女来要账了”。

女会计把大强子的钱点好递了过来,示意他数数。

大强子看了窗外一眼,接过钱问道:“他闺女接班了?不上学了?”

“不然还能咋着?”

女会计无奈地说道:“十六岁,学校没得上了,再不接班她跟她弟弟都得饿死!”

大强子数着手里的钱,听着女会计嘘声叹气地说着,嘴撇了撇。

这世上的苦难事他听的太多了,要论比惨,他自己比谁都惨。

女会计站起身,看着窗外,嘀咕道:“现在工作不好找,一个萝卜一个坑,尤其是高中生,不算学历的,只能打下手”。

大强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话是在可怜那姑娘,还是在标榜自己当初选择上中专的正确。

钱数清,塞进了小包里,又给会计签了字,这才站起身带着两人往外走。

院里媒人依旧骂着:“你爹养你一场,你说你咋想的?”

“读书有个屁用,还想考大学咋地?!”

媒人站在那瞪着眼,骂道:“劝你嫁人跟要杀了你似的,你摆着脸色给谁看呢?!”

大姑娘不说话,蹲在地上卖力地收拾着猪肠子,只是眼睛时不时地偷看媒人,很怕她“卖掉”自己。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她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想考大学,走出去。

“缓一缓,再缓一缓”

屠宰站站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都听了好半天了,没人上前拦着,只能他自己出来说和了。

“大姑娘接了她爸的班,马上就能赚工资了,会还你的”。

“缓多久?!”

媒人可不给站长的面子,瞪着眼睛说道:“别当我不知道,她是用了她弟弟的名字顶的岗,她还做上学的美梦呢!”

“三年!”

大姑娘有些实诚,听见媒婆松口,直接说出了自己现在工资能还上钱的期限,一点虚的都没有。

“三年?!”

媒婆瞪了大姑娘一眼,道:“三年还我钱,饿死你都不够的!”

大姑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又低下头去收拾猪肠子,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直落在盆子里,混了那些腌臜,变得一钱不值。

大强子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一会儿,听也大概听了个明白。

本来是想直接走的,可见着那大姑娘的正脸,他怎么都挪不动腿了。

兴许是怕了,又兴许是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大姑娘转头瞅了这边一眼,见是个高个汉子,身边还有个矮的和更高的跟随。

她是委屈着,可也厉害着呢,泪眼婆娑地瞪了大强子一眼,转过身不让他看了。

媒婆依旧站在那喋喋不休,左右就是拿钱,不然就是由她安排嫁人,再还她钱。

老六见大强子站在那盯着人家大姑娘不动地方,叽咕叽咕眼睛嬉笑道:“嗯,长得像我嫂子”。

“谁?”

大强子被他打断了思绪,低头看了看他,问道:“你不是孤儿嘛?”

“强嫂!”

老六笑嘻嘻地说道:“你是我强哥嘛~”

“滚犊子~”

大强子被这小哔崽子点破了心事,翻着白眼,道:“你能不能跟东家学点好啊!”

“陈蓉,你给我个明白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