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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落幕的两佛之争(2 / 2)

作品:《帝御仙魔

说来说去,还是要开打?

飞鸿大士叫自己来,哪里是做个看戏的观众,分明就是要自己拧刀子上阵啊。

这婆娘,忒不靠谱了,道门仙庭跟妖族的大战,至今都没有让自己动过手。

“圣佛且慢!”

飞鸿大士忽然抬头,直视着圣佛,既大义凛然又悲悯众生:“释门修士已经流了太多血!今日之事,既然只是关系圣佛之位,不如就你我二人单打独斗,分出胜负即可,何必让众僧多年苦修毁于一旦?”

......

说着,不等眼色微变的圣佛说话,飞鸿大士就从高台上一跃而出,并对自己阵营的修士们下令:“无论飞鸿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尔等都不得插手!谁要是向同门举刀,就是分裂释门,乃我释门大敌,人人得而诛之!”

一句话,把圣佛噎得脸色青紫。

执意让僧众出战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正义、大义这个东西,自己占据的时候不一定有用,但是被别人占据了,那就肯定对自己很有害。

他号召门人一起战斗的计划就此落空。

李晔很奇怪,为何飞鸿大士敢这么说这么做。

他同样奇怪的是,为何圣佛看起来好像不愿跟飞鸿单挑。

虽然圣佛身边的修士,的确比飞鸿大士这边多一点,但也多不了多少。而且他作为圣佛,实力理应比飞鸿大士强不少。

李晔拉着郡主一起坐了下来,示意对方掏出糕点,他打算好好当一回吃瓜观众,边吃边喝边看好戏。

郡主自然是乖巧的,掏出一个大大的纸袋,抓了一大把桂花糕,摊在手里让李晔只管拿。

眼见飞鸿攻来,圣佛也不敢示弱,怒吼一声同时跃起。

这一声咆哮,格外愤怒。

白衣飞仙的飞鸿大士,从羊脂玉净瓶中掏出翠绿的细柳枝,看似轻描淡写的向圣佛一点,一滴透明水珠就从枝头浮现。

圣佛手中多了一柄禅杖,面色狰狞的平直击出,迎上了细柳枝。

李晔有些失望。

没有天地异象,没有灵气狂潮,所有的修为之力都含而不发,凝聚在极小极微末的一点上。

两人在半空有刹那的对峙,空气很安静。

绝对的安静。

安静到在场所有人都耳膜破裂,脑袋嗡鸣,意识陷入一片茫茫空白。

等李晔跟众人一样,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就看到飞鸿大士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圣佛同样回到了他的高台。

而这个时候,李晔手里的糕点,还没塞进嘴里。

看了看飞鸿大士,对方白璧般的面颊上,有两抹不正常的嫣红。而她手中的羊脂玉净瓶虽然没有异样,但其中的杨柳枝却焉黄的耷拉下来,看着好像已经枯萎了。

再看圣佛,负手而立的样子,仍旧是霸气无比,有睥睨八方之威。

李晔把糕点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咽下,这才问飞鸿大士:“别告诉我,你们还要再战三百回合。也别告诉我,你刚刚败了。”

飞鸿大士扭头看向李晔,笑得活泼轻灵,像个邻家少女,“高手过招,一招足矣。”

第二个问题,她没有回答李晔。

已经不用回答。

在两个阵营,所有僧人眼神不尽相同的注目中,圣佛叹了口气。

这一声长叹,仿佛有万千情绪:不舍、惋惜、不甘、哀怨。

在众僧不解的目光中,在郡主还在吃糕点,李晔已经拧出一壶酒,开始兴致勃勃的品味时,圣佛无悲无喜的对飞鸿说了一番话。

这话只有飞鸿大士一人能听见。

等到圣佛的嘴唇不再动作,他的身体便化作无数微粒,当空消散无踪。

释门一代圣佛,就此神魂俱灭。

没有死在跟外敌对决的沙场,而是被同门反对者诛杀。

圣佛座下的僧众,无不盘膝而坐,神色悲苦的开始诵念经文。飞鸿大士这边的修士,最初个个面露喜色,在飞鸿的号令后,也开始诵念经文。

就好像圣佛还有亡魂可以超度一样。

李晔受不了念经的声音,就带着郡主走得远远地。直到听不见那些雷音了,这才选了处风景不错的山巅小亭。两人在里面坐着吃吃喝喝,等飞鸿大士过来说话。

“晔哥哥,我看到飞鸿大士跟圣佛交手的时候,把对方手里的禅杖夺走了。”郡主忽然说道。

李晔诧异的看向郡主,“你刚刚竟然能看到战况?”

彼时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现在可是金仙境后期,郡主这身体也太过强大了吧?难道果真如猴哥所说,可比媲美大罗金仙?

郡主点头认真道:“看到了。那老秃驴好像很没用,连抗争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李晔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奇怪。

圣佛的修为很高,但是有伤在身,发挥不了全部实力,但也肯定比普通大罗金仙强很多。

那杆禅杖既然是圣佛的法宝,定然威力不俗,竟然在跟飞鸿大士的杨柳枝对决时,被硬生生比了下去不说,还被当场夺走,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李晔的疑惑,郡主是解答不了的。

但飞鸿大士能。

飞鸿大士过来后,第一时间没说正事,而是跟郡主讨要桂花糕。郡主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捻起一块,放到了飞鸿大士伸出的手里。

飞鸿大士认为郡主很小气,有些不乐意的撇嘴。

李晔笑道:“你就知足吧,郡主的吃食可是从来不跟别人分享的,只有我能例外,宝贝着呢。”

飞鸿大士立即高兴起来,她表达开心的法子,就是伸手宠溺的去摸郡主的小脑袋。当然,被郡主很是嫌弃的闪避了。这让飞鸿大会又是一脸受伤。

“圣佛最后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他说话时无悲无喜的样子,是真的无悲无喜。”

李晔拨开飞鸿大士不停向郡主试探的魔爪,鬼知道这婆娘是怎么回事,竟然喜欢逗弄小女孩。

飞鸿大士悻悻坐到石凳上,说起正事,又一脸严肃:“圣佛说,其实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该死了。之前看错了你,导致一错再错,也是迫不得已。

“在圣佛看来,在天竺遭受重创的释门,在大唐不能败,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赢取胜利。如果释门连续受创,不能尽快打开局面,早晚会内部分裂,那就会大局不存,大厦倾覆。

“危机重重之际,唯有放手向前拼杀,狭路相逢不畏死,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拼出一个未来。

“圣佛还说,他在圣佛之位上久了,习惯了俯瞰一切,也习惯了强势,更习惯了无所不能。他无法接受后退,也无法接受苟且,更无法接受屈辱。在释门大灾难面前,他更是害怕一退就什么都没了。

“刚刚论道法会之前,圣佛就知道自己会败,他只是要进一步看看,我是不是能够担起圣佛这个担子,他知道自己没有生路,也准备好死了。

“而且他作为释门老圣佛,如果不被我杀掉,我就不足以有新佛地位。所以,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他感谢了我,感谢幸好是我站出来,在他将释门拖入深渊的时候,还能让释门拥有未来。

“最后,他说,你这人他看不透,不管从哪方面。”

听完这番话,李晔怔了怔,“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飞鸿大士白了他一眼。

这对圣佛而言当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