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坐在地毯上，一腿微微曲起，脊背靠在沙发上，“文远，我记起来了。”

“那是好事儿啊！你再也不用当姜九岁了！小气球可以有别的用途了！”沈文远哈哈大笑，完全沉浸在自己好兄弟恢复健康的喜悦中，忽略了对方悲伤的语气。

“我失明了。”姜堰声音消沉。

“失明好啊！啥玩意儿？失明？卧槽！你跟我开玩笑吧？”

姜堰淡淡道：“静静去给我买蟹黄包了，来回要半个小时，你现在来接我，只需要十八分钟。”

“你要离家出走？”沈文远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调转方向盘，朝着梁静家的方向驶去。

他不放心姜堰的情况，一直和他保持着通话。

“文远，我在灾区的时候，白天救援，晚上就会偷偷地去看静静，躺下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到过去的种种。我错得太离谱，对李青青我没有懂得避嫌。只觉得对方要是因为我而死，我良心会不安。静静一直隐忍，终于到了某一个爆发点就突然爆发了。我后悔，真的恨自己。我只是想要处理好李青青的问题，却忽略了她的存在会夹在我和静静之间，让静静以为我选择了李青青而放弃了她。”

沈文远当初就说过前女友就是个毒点，是个雷不要踩，但是姜堰却一直在雷的边缘蹦迪，终于这雷炸响了，差点让他尸骨无存。

这次的地震救援是姜堰和梁静和好的契机，但是天不随人愿，姜堰的身体出现了后遗症。

梁静始终没有放下对姜堰的感情，所以在姜堰重伤后，梁静愿意原谅他，不计前嫌地与他和好。

沈文远劝他，“阿堰，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梁静愿意接受你不是被道德绑架，那是对你还有感情，你就这么离家出走，不明智。”

“我配不上静静，真的，我现在是个残疾人，给不了静静幸福。文远，我不能这么自私的。”姜堰垂眸，碎长的刘海遮挡住他没有光彩的双眸。

沈文远很快抵达梁静家楼下，上了楼，姜堰就站在门外等着他。

“真的要走？”

姜堰嗯了声。

沈文远上前扶住他手臂将人带进电梯，电梯向下，那种失重感让姜堰脑袋昏昏沉沉的。

轿厢门打开，两人走出去。

沈文远将人塞进副驾驶室，自己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离开。

出了小区，车子右转。

与此同时，梁静驾车转进小区。

车子停靠好，梁静拎着袋子下了车，她脚步走些快，想要快一点将热气腾腾的蟹黄包拿给姜堰吃。

姜堰现在心智九岁，还看不清楚东西了，美食可能会安慰他的心灵。

进入电梯，看着显示屏上不断上升的数字，她心里有些焦急。

出了电梯，打开门，她走进客房，并没有发现姜堰的身影。

她唤着男人的名字，只是空荡荡的房间不给她一丁点的回应。

梁静捂住嘴，眼底的两行热泪瞬间滚落下来。

她心口闷堵，她把阿堰弄丢了。

阿堰现在只有九岁的智商，眼睛还失明了，他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