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窦初深种(3 / 4)
作品:《彼时花开君不知》我没想到半夜里有人敲开了我的门,而那人竟然是……池郁。
深更半夜里,他就那样悠然自得地站在门口,温柔浅笑地看着我说:“花开,总算找到你了。”
我此时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
我喜欢池郁毋庸置疑,迷恋他曾带给我的温暖,却也怨过他利用我来刺激锦瑟,只是半年前的难过到此刻竟然淡了许多,平日里的想念到真正见了面时,也只化成一句淡淡的“师兄”。
他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冷淡,低低叹了一声,说:“半年不见,还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仰脸看他,他也与半年前毫无变化,仍是那般温文儒雅,清俊得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他。
他伸出食指轻轻触碰我的脸颊:“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我木然地摇头,突然想起那日离开时在他门前放下的木雕,不知他是否察觉了……这般想着,却又立刻否决。知道了又如何?那日我对他的喜欢便已经埋了起来,一心祝福他和锦瑟能百年好合。
只是说到锦瑟……
我眼神微冷,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随便找个人问下不就知道了?”
我皱眉:“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愣了下,莞尔笑说:“花开,你竟然变了。”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哪里?”
“下山不过半年,气势竟然凌厉了起来。”他仍在笑,眸色却渐渐变深,“是由于跟在他身边的缘故吗?”
“师兄看错了吧,我还是和从前一样。”
“兴许。”他看了眼屋里,缓缓地说,“花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这才意识到竟然让他一直站在门口说话,连忙请他进屋:“师兄请坐。”
池郁在桌边坐下,细细打量了屋里一番:“今日锦瑟回到客栈便有些心神不定,我料想她肯定遇上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她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
因为碰到了我,所以才心神不定吗?恐怕我只是附带,真正叫她心神不定的另有他人。
我又想到她离去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作“如果是师兄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地喜欢他了呢”?
我怔怔地看着池郁,难道锦瑟心里想的是……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池郁有些莫名,打趣说,“难不成是想我了?”
我却没有和他玩笑的意思,如果锦瑟当真那样想,池郁可就悲惨至极了。都已经到了要带她回去见爹娘的当下,她竟然还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叫人无法接受。
我还记得那日她在月光下抱着池郁,信誓旦旦地说从今往后只喜欢他一人。可再见周卿言一面,她却将这些都抛在了脑后,心里想的念的又是另一人。
我不信聪明如池郁会没发现她的改变。
罢了,发现了又与我何干?他们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从方才起就一句话不说,在想什么呢?”池郁拍了拍身边凳子,示意我坐下,“小白和淘淘呢?”
我从床底将笼子拿了出来,笼内小白和淘淘相互依偎睡得正熟,自然不知道久违的池郁正看着它们。
“好些日子不见,这两个小家伙也长大了些。”池郁打开笼子摸了摸它们,见它们没反应又将门关上,放到了桌旁。
“嗯,确实长大了些。”我虽然当了护卫,但给它们吃的丝毫不差,加上清然喜欢逗弄喂食它们,这半年里它们可是幸福至极。
“你呢,花开?”他笑着,清俊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更为温暖,“这半年里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他,一瞬间冲动地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下山、钱被偷、来风月阁、跟随周卿言、认识杨呈壁……只是最终却只是短短的一句:“挺好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叹了口气说:“对我也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我低着头,不住地拨弄着手指:“师兄呢,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他笑笑,墨黑的眸里似乎有些落寞,“除去身边没有花开,一切都是老样子。”
这句话说得实在容易让人误会,只是他的话,我已经不会再去当真。
“师兄认识周卿言吗?”我自然没忘记玉珑上次说的那些话,周卿言与池郁早已认识。但周卿言贵为丞相,自然不会与普通人结识,那么池郁又是谁?
“嗯。”他笑容淡了下来,“说到这个,你怎么会在他身边做事?”
我替他倒了杯茶:“机缘巧合。”我与周卿言间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花开,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愣住,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我胸前的发丝,最终还是空着收回手:“他太危险。”
他叫我离开周卿言,因为他过于危险。可他又怎么知道,对于我来说,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你现在不用回答我,”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试图消除我的焦虑感,“今天我先回去,明日同一时间我会再来,到时候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起身跟在他身后:“师兄,慢走。”
他走到门口时停下,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花开,待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好吗?”
我在心底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待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这辈子都不再见到你。
我从不怕周卿言无情,我怕的是自己对你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