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晋升之资(1 / 2)
作品:《黄天之世》简位居的阵亡使得战场之上一片慌乱。
扶余国的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们的国子简位居倒在了地上。
鲜血的从简位居的喉咙创口之中不断的涌出,从简位居的嘴中流下。
简位居仰躺在地,他那没有护甲保护的咽喉位置被一只羽箭正好贯穿。
简位居死死的抓着旁侧亲卫的手臂,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生的渴望。
可是任他再如何想要生存下来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简位居的手终究是落在了地上。
公孙度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他清楚的看到了简位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命令各军保持队列,擅动者,立斩。”
公孙度将千里镜递给了一旁的亲卫。
“不需要封锁消息,就让这个消息就这样传到扶余国的国都。”
“那么尉迟仇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传信给鹰狼卫,让他们可以动手了。”
公孙度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
尉仇台其实早就已经身故。
这位曾经统治了扶余国六十余载,也曾经有着搅动北地风云,叱咤一时的国主到老来,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沉迷于享乐安逸之中,彻底失去了心气。
扶余国内腐败滋生,鹰狼卫轻而易举便收买了扶余国都王宫之中的侍从。
当初公孙度为了表示笼络,将本宗族之女嫁给了尉仇台。
借着这一层关系,加上鹰狼卫的活动和大量金钱的投入以及布局,实际上鹰狼卫已经渗透入了扶余国的最中央地带。
不得不说尉仇台虽老,但是身体却还没有大毛病,撑个一两年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需要尉仇台继续再活下去。
毕竟尉仇台一日不死,那么扶余国便一日就乱不了。
鹰狼卫杀人的办法有很多,扶余国的王宫被鹰狼卫渗透许久,在鹰狼卫的眼里和筛子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尉仇台,垂垂老矣……
公孙恭是公孙度的次子,这一次作为长子公孙康的留守辽州,他则是跟随着公孙度北上作战。
毕竟讨伐挹娄,这一次的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白捡的军功为何不要。
公孙恭没有公孙度这般的从容,简位居的身死让他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那位已经选择归附东部鲜卑单于魁头,听说也是在战阵之上死于羽箭之下。
明明有那么多的卫兵保护,就是冲锋陷阵也不一定能够负伤,但是却是就这样在战争将要胜利之时中了箭伤。
两部鲜卑就这样被明军吃干抹尽,连骨头渣几乎都没有剩下。
现在北地三省剩下的多少鲜卑人都是些妇孺,其余的人不是被迁入了南方劳动改造,便是进入内地屯田,或则是作为北府军前往西域屯田。
听说那位道君还安排了一部分的鲜卑人东迁到了扶余国的西部,看起来似乎将一部分的鲜卑人也迁到扶余国内。
公孙恭策马上前,思索了片刻,笑着言道。
“父亲运筹帷幄,简位居、尉仇台两人一死,扶余国必然生乱,南路战事顺利,我军只要再击破挹娄,父亲在道君那里绝对能够得到嘉奖。”
公孙度斜瞟了一眼立在身侧的公孙恭,摇了摇头。
“嘉奖不嘉奖我倒是无所谓,如今我的位置应该不会再怎么动了,辽州巡抚,辽侯,这已经是我能触及最高的位置。”
“不过我也知足了,除了那些归义侯外,整個大明也就两个侯爵,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吕布。”ωω.net
“我这侯爵不过是因为最先投效,献出辽州一地的回报罢了。”
“这一次平定辽东,我得到的封赏最多应该就是加为正三品的将军。”
公孙恭有些不解。
“父亲平灭四国,拓疆数千里之地,道君只给父亲加一级官衔,这……”
“有些说不过去吧。”
“说得过去。”
“许安不姓刘,这大明也不是大汉。”
公孙度手执着马鞭,握着缰绳,踢动马腹,向着前方走了数步。
“你没有见过道君,你不明白。”
公孙度凝望着眼前的起伏的群山。
他想起了第一次觐见许安的时候。
当时的许安刚刚赢下了繁阳之战,以得胜之威,威压河北,迅速平定了冀、幽两州。
而后许安领兵一路北上,明线是因为当时公孙瓒被困在易京,要进攻公孙瓒。
但是实际上许安是想要彰显武力,耀兵扬威。
如同秦始皇当初巡游四方,向着天下宣示主权,以刀兵震慑宵小。
他当时收到了宣召,于是和徐荣两人一同前往觐见许安。
那日在易京之外的军帐之中,他见到了许安。
他见过袁绍,见过孙坚,也见过了董卓和公孙瓒,见过了汉室的两位天子。
袁绍如鹰,锋芒毕露。
孙坚如虎,侵略如火。
董卓如熊,暴虐无仁。
公孙攒如狼,野心勃勃。
汉天子辩如羊,孱弱胆怯
汉天子协如蛇,暗藏锐牙。
都不过是飞禽走兽,凡间之生灵。
而许安却如“龙”一般。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
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并州、凉州、益州、关中四州之地,在张懿、韩遂、刘焉、董卓四人的掌控之下是困顿之地,在许安的掌控之下却不过是蛰伏之地。
飞龙离天,随云入渊;潜龙在渊,随云上天。
大林龙出值天河,四库土全居九五。
如今许安这条真龙,已经飞出了群山之间,问鼎中原。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和许安相处并不困难,许安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没有让他感到拘束的条条框框。
而他心中也没有生出半点的轻视之心,只是越发尊重许安。
现在细细想来,或许这就是,徐荣当初跟他所说的“威而不怒,亲而难犯”。
“官位,爵位,这些重要,但是却也都不重要。”
公孙度牵引着缰绳,控制着座下的战马,眺望着峰峦起伏的群山。
“如今在我头顶的这位道君不同于此世任何一位人间的帝王啊,我们的道君可不是凡人啊……”
公孙度举起了手中的马鞭,指着天上的太阳,对着跟在身侧的公孙恭说道。
“汉室统治天下之时,周边列国皆为王爵,但是如今道君定鼎中原,周边列国,却无一人可配王爵。”
“就是上谷乌桓数十万众,其统领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归义侯。”
“三郡乌桓唯有蹋顿得封归义侯,西域三十六国,只有乌孙一部得受封为归义侯,其余诸国无一得授。”
“道君如今一共封下的归义侯总共不过九人,骞曼死在了饶乐水,马上尉仇台和伯固两人的归义侯头衔也要去掉了,到时候还活着的归义侯不过只有六人。”
“我倒是记得,好像道君也从来没有说过归义侯的爵位可以世袭罔替吧?”
公孙恭神色微变,好像道君赐下的爵位确实没有说过可以世袭罔替。
也就说,归义侯的爵位不能够传承,只有受封人可以持有,他们的下一代继承人没有办法直接获得同等爵位。
同时他也想起,似乎父亲的辽侯之位也没有明说是世袭罔替。
就是那位荡平了北疆的冠军侯,好像也没有出现世袭的字词。
公孙恭的额头渗出了不少的汗珠,他小心的审视着他父亲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顿出。
他们的这位道君心中所想,他根本捉摸不清楚。
他也不知道他父亲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
“当初在益州,赵祗领兵奔袭上千里,连下四城,计取鱼复,谋夺江关,如此功绩,在道君的眼里也不过是只够封‘伯’。”
“我因为有帮助迁移泰山黄巾,献出辽州,压服扶余、高句丽两国之功,才得封辽侯。”
“这份功绩比起赵祗来说,却是要高出一些。”
“只是郭泰重收西域三十六国,击破大宛、贵霜联军,压服车师、乌孙这份功绩都已经远超于我,都只被封了一个平西伯。”
“我这侯爵之位便做得越发的难受……”
山道之上的混乱已经平息了下来,简位居的阵亡使得扶余国的军队乱成了一团。
但是在明军强而有力的弹压之下,队伍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头从九原山林之中奔出的虓虎,荡平了整个北疆,才被道君封下了侯爵。”
“你觉得如今在我大明的辖内,侯爵意味着什么?”
公孙度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精芒。
“上次听完我说完高句丽、扶余两国的情况之后,我回到辽州不久,道君便来信让我征召高句丽、扶余两国军兵讨伐挹娄、沃沮,并让我找寻机会吞并这四个国家。”
“以我的功绩,完全不配侯爵之位,之所以当初封我为辽侯,一部分是因为招揽开出的价码,而另一部分则需要我平灭辽东四国作为偿还。”
“我们的这位道君,至今都没有称帝,莪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一不住宫殿,二不登基称帝,就是当初称王也只是为了开国。”
公孙度回想着当初许安召见他时的场景,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压抑。
许安的身上就如同笼罩着一层迷雾一般,根本看不清楚,让人难以揣测。
“他好像对于权位并不在意,但是却是又将权柄紧紧的攥在手中。”
公孙度的声音低沉,他低垂着双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若不是后面发现他也有如同常人一般的举动和情感,我都要怀疑他是真正的神君了……”
“不过……”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当时感觉到道君似乎在犹豫,他的心中似乎有些迷茫。”
“不说这些了。”
公孙度重新抬起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感觉。
这一切也与他无关,许安的想法他难以左右,许安都困惑的事情他也多半无可奈何。
公孙度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底下扶余国军卒的身上。
“传令全体辽州骑军休息一刻时间。”
公孙度调转了马头,面对着身前的众人,高声喝令道。
“一刻之后,随我奔袭挹娄国的国都!”
军令如山,传令兵带着公孙度的将令向着后方迅速奔驰而去。
“我会带兵奔袭挹娄国的国都。”
“你带着本部兵马留守此处,以防山道被切断,传信辽州给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