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黑手党会放任想攻击自己的人好生生地站在原地。

哪怕是斯塔克再不像一个黑手党，她也是黑衣组织的一员。

一直听着动静却没有出声的蝙蝠侠似乎也沉默了。

不过他在极快的时间之内转变了自己的思路，喑哑低沉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迪克的大脑中，强行替他镇压了所有情绪：“冷静下来，迪克，她不会对你动手。”

从人工智能和她自身的行为模式分析来看，“当场击毙迪克”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一个选项。

况且……斯塔克可是酒厂干部。

一个干部，还是一个拥有如此强大的人工智能的干部，不可能不知道迪克的真正身份，就算他们的首领和琴酒没有告诉她，她也应该能猜到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不蠢，就不会在琴酒和首领都没有表示对这样一个特殊人物动手的时候，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而把他杀死。

话是这么说，迪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善意。

女人看起来一直没有做什么，除了开始时的电击外表现得也近乎友好，甚至让人觉得她不像是一个黑手党。可就在人工智能说出那句“建议当场将其击毙”的时候，他分明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那一直不曾显露、内敛无际的杀意成型。

至少在那一瞬间，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果然猛兽表现得再柔软和善，它的本质也依然是猛兽。

迪克心中微沉，已经开始反思起了自己刚刚的失误——他还是下意识低估了对方，也低估了她的人工智能。

“你都说了违法还让我弄死他？”斯塔克露出怀疑的神色：“说吧，friday，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放心，身为你的主人，我会在把你格式化之后保存你的骨灰的。”

一切行为模式和语言系统都是由她一手建立的friday：“……”

狗还是您狗。

那点儿原本就少的杀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斯塔克却偏偏话风一转：“不过既然你也说了他有攻击意向，那还让他好端端的站这儿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身份。”

工具人friday冷漠无情：“……我记得您最近缺男伴。格雷森先生的外形条件符合您的审美。”

斯塔克恍然大悟，看向迪克，眸中带着明显的促狭：“听到了么迪克。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愿不愿意出卖一下你的……时间？”

在说“时间”的时候，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却带着漫不经心而又散漫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自己替换了一个词，而让这句话变得怪无聊的，又像是在好奇他的反应。

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个方向的迪克苦笑道：“女士，您别取笑我了。我真的需要离开了。”他原本想说“我家人还在等我”，但怕引出尤娜又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要知道身为一个普通的、布鲁德海文的警员，假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其实如果不是这么特殊的时候，他倒是很乐意与面前的女士来一场深入交流。

“我知道这个，甜心，”长相张扬明媚的姑娘走向他，“听说你拒绝待在韦恩集团，也拒绝布鲁斯·韦恩提供给你的帮助。有骨气。嘿，这和我年轻时真像，是不是，friday？”

“事实上，您现在也不老，回忆过去时用不着带上‘我年轻的时候’。”

迪克：“……”他已经猜得到斯塔克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闭嘴，”

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姑娘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的身上：“不肯同意吗？那算了。”

斯塔克从来不吃强扭的瓜，多的是人往他身边凑。

“抱歉。”第一次在女孩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迪克默默回了一句。

她似乎还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距离已经很近了。

就在“抱歉”说完的同时，迪克动了起来，和friday预料的一般，开启了他的反击。

青年的体术极高，速度更是快得让人无法反应，几乎瞬间就贴近了斯塔克，眼看下一瞬就能得手——

冰冷而泛着寒光的金属色利刃无声瞬间翻出，无法躲避、无法防御，稳而准地抵在了他的眉心，令他的攻击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这份精准度与控制力……

迪克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斯塔克反而更是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偏暗色的外骨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液体一般眨眼之间覆盖全身的银白色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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