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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双更合一(1 / 2)

作品:《岛屿日记

起重器把汽车机械地盘顶起,沿闻屿躺在车身下,嘴里咬着个高亮度的矿灯,卸下横拉杆球结上的螺钉,将暴露在空气外面的齿轮卸下,又装上定制的横拉杆球节。

做好这一切,他才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起先他以为是那帮讨债的人,他关了灯从车底下出来,随手拿了院子里跟手臂粗的钢管,倚在门背后面,听着响动。

直到后来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不似那帮人蛮烈,倒是轻轻柔柔地像是个礼貌的拜访者。

沿闻屿把门开了一小缝,伸手就把外面的人拉进来,直接抓过她的脖颈,把她反面扣在自己身下。

“来我这里干嘛。”他扣着瘦小的人的手背,压制着问他。

“疼。”直到手肘关节下的人隐忍地发出这声响,沿闻屿才认出人来。

他把人掰正,惊讶于来人:“司漂?”

他随即把她放开,往后退了一步:

“你来干什么”?

司漂捡起自己的书包,书包里似乎鼓鼓的还装着什么东西。

“我来找你。”司漂拍拍腿上的灰,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的风淡云轻的。

“找我?”沿闻屿用疏远的神情装点自己,把脸上刚刚动容的神色收了起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

“我——”司漂话到嘴边,被他这副疏离的样子吓到。

过了几秒,她把怯懦的情绪消化了。

“我来祝你新年快乐。”她寻了个理由。

沿闻屿拎过她的包,抓过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往屋子外面拐。

“我收到了,你回家吧。”他把包往她怀里一掷,直接把门关上。

司漂一句话也没说上,就被沿闻屿关在了门口。

“沿闻屿,你开门啊,我还没说完呢。”

司漂一直敲着门,可里面的人却跟没听见似的。

沿闻屿任由司漂断断续续地在外敲着门,他继续埋头手里的活。

做都做了,坚持都坚持了这么久了,他今天去开了门放她进来,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

沿闻屿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不再理会外面的任何声音,只是他刚放下螺丝刀,外面一阵喧闹却让他没法静下心来。

几个男人嚷嚷着迈着步子往这边走来。

沿闻屿往窗外看去,发现那小只身影还在那儿。

他几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又把司漂拉回来。

司漂本来泄了气地在门口垂头哀叹,没想到门一开,她又被拉了回来。

她被沿闻屿抵在门后面,他虚掩着门看着外面的情况。

他一只手扶着门,臂弯天然形成一道屏障,司漂被他环绕在门后面狭小的近乎三角形的角落里。

司漂微微一抬眼,就能对上他性感的喉结,看到明朗锋利的下颌线,若是他的头再低一点,他淡淡血色的唇就要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喉。

可是他偏僻却像一匹狼一样,警觉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他这种下意识保护让司漂突然觉得安心。

只是下一秒,她却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就不信大过年的这小子也不回家。”带头的人骂骂咧咧的。

“大哥,有灯光,有人!”

“给我把门撞开!

外面的人熙熙攘攘地一下子就确定了方案。

沿闻屿往前用身子顶着门,把司漂护在身后。

司漂费力地也用手支撑着门,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不知道等会他们要是冲进来,她是直接拿板凳砸还是先跑去厨房里把刀拿出来。

沿闻屿低头,锐利的目光在接触到她眼神的时候却突然变得柔和,“司漂,你记得暗道吗?”

“记得。”司漂下意识点点头。

“等会你从暗道里走,出去后直接回家,别回头。”

“我——”

“听到了吗?”沿闻屿再次跟她确认。“来不及了。”

“好。”司漂相信沿闻屿。

“我倒数三个数,你快去。”

沿闻屿下了数,“3——”

他用脚勾了一下门边的钢棍,“2——”

门外的人在加大力气。

“1——”

他数完的一瞬间,司漂刚好侧身进了小暗道。

她没合上门,“沿闻屿,快走啊。”

他们两个一起通过小暗道走,图一个各自保命,相安无事的结局。

沿闻屿没离开门,他用身子背抵挡了一会,从钢棒上解下一圈绷带,绑在自己的手上,做了个简易的拳套。

“走啊沿闻屿!”司漂着急地跺脚。

“你快走。”沿闻屿只是催促她。

“司漂,我说过,我要帮小八讨回公道。”

“沿闻屿,你要干什么?”

司漂听到他侧头的时候关节几乎都要崩裂的声音,好像下一秒,他就能变成狼身,衔了这群人丢到荒漠里去:

“今晚,卸他一条腿。”

“你快走。”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离开了门。

外面推门的人,似是没想到沿闻屿把他们放进来,冲进屋子之后反应了好一会。

带头的脸上有个疤,司漂听郭凡说过,那天拿了杨谣的钱绑了梁闯的人就是他。

司漂阖上暗道的门,露出一条缝,她没有立即走。

“怎么的,火急火燎地来赶着爷爷拜年?”沿闻屿站在原地,手里的钢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震得人脑壳嗡嗡的。

“你TM才孙子,我告诉你沿闻屿,你老子欠下的钱你一分都别想赖。”

“谁不知道我沿闻屿没家没口的,不知道你嘴里我老子是谁,你要见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他儿子没生活费了—”

沿闻屿还真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开:“打钱。”

他丢卡的时候,余光看见了还躲在暗门里没走的司漂。

“可以啊小子,你可以不认你爹,可我们认,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今天我就跟你旧账新账一起算了。”他伸手就是一拳,旁边的人一推搡,沿闻屿跟坨泥似得直直地朝着这边暗门倒来。

这一拳落在他脸上,牙龈顿时就了血。

他过来的时候像是被打后慌乱地扶住墙固定着身子的样子。

他的眼睛跟司漂只有之隔,甚至通过门的缝隙,他们都能看到彼此。

司漂再次看到了沿闻屿眼里的警告,她甚至觉得,沿闻屿是故意的,他只是借着被打的功夫,过来告诫自己。

他侧身,把司漂留在外面的那条缝挡在自己身后。

“这一拳我受了,为的是他欠你的债,你最好识相点走,不然你欠我的债,不是一拳就能解决了。”

司漂看到外的沿闻屿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漆黑,瞳孔里唯一留着的光是昏暗灯光的倒影。

司漂知道,她越在这里,对沿闻屿越不好。他这番话即是对屋子里的人说的,也是对她说的。

她递给沿闻屿一个眼神,而后转头,弓着身子在暗道里往外走。

沿闻屿知道司漂走了,才转过来,舌尖抵过口腔里的血块,侧头往外一吐,这才把手里钢管扬起来。

“刀疤,小八的命你该赔吧。”

“又是那只鸟,沿闻屿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小心的,我真不小心,你说人的事就说人的事,你总说鸟的事干什么。”

“大不了我赔你,你那多钱?抵了你也是欠我的吧!”

“你搞清楚了刀疤,沿途欠你钱,我沿闻屿可不欠你钱。”

“既然你要算账,梁闯的事,小八的事,就一块算算吧。”

“妈的你真以为自己超人呢,老子今天不跟你掰扯这些,我们的十几个人还能怕了你!”

刀疤掀了桌子就要过来,他们都带了家伙事,乱棍之中,沿闻屿没顾得上别人,他目标明确地过去抓刀疤。

刀疤看到穿过人群来势汹汹的沿闻屿,感觉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棍棒变成了束缚他的荆棘,他像一只野狼一样不顾皮肉的扯裂,不顾荆棘剌出的伤口,眼里只有他的猎物。

刀疤突然觉得害怕了,面前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恐惧,别说十个人了,一百个人逗挡不住他要过来找自己算账的心。

“等、等等。”他反面扑腾,近乎是连滚带爬,“我走了,我不来了,就这样,咱两扯平了。”

沿闻屿没让他走,用手肘死似地勒住刀疤的脖子,“我替小八要你一条腿,不过分。”

他随即换了个姿势,用膝关节抵这他脊梁骨的连接处,而后反身掰起她的脚。

“拦住他拦住他。”刀疤吓的连连大叫。

一群人顿时慌了身,手上有棍子的慌乱地用蛮力驱打着沿闻屿,可是他就像是发疯的野狗一样,不断气不松口。

“啊!”刀疤大叫一声,而后他的腿无力地垂落在地上,他反面躺在地上,痛苦扭着自己都上半身,“快,快送我去医院,我不行了。”

他努力地把头扭过来,看了看几乎要伤成残废的沿闻屿,嚷嚷着嗓子说,“你不怕疼啊”

“刀疤哥,刀疤哥那句没事吧。”旁边的人连忙扶起刀疤。

刀疤被架着抬出去,走过沿闻屿身边的时候,扫了他一眼,肿着半张脸,“你不去医院看看?”

沿闻屿把手上当拳套的绷带揭下来,随即扎在自己手背指关节上,“我又没伤着。”

“去看看神经。”刀疤突然语重心长,“看看你痛觉神经坏死没有。”

“你是觉得自己废一条不够?”沿闻屿乜了一眼他还给他留着的那条腿。

“别,咱俩就当扯平,我服你,往后我刀疤见了你绕道走,行不,这样吧,要不我们交个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你要再不去接,你的腿就接不上了。”沿闻屿淡淡地回了一句。

“走走走。”刀疤忙使唤手下把自己抬出去,他觉得沿闻屿这个人,说到做到还真不是吓唬他。

“这小子有点能耐的。”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跟班补充道。

刀疤被几个人架着,还腾出手一把拍了旁边人的头:“一群废物,没一个能打的,你们要是有那小子一半的倔,我至于混成这样?

“只是可惜了。”刀疤摇着头。

“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