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男人睁开眼。

这个动作并没有破坏画面的美感，反而为其添上一笔色彩——是浓烈的红，也是冷冽的灰。

仿佛是出鞘的刃，泛着金属冷光的同时，溅上了温热的血。

毛泰久从浴缸旁的小圆桌上，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是南希。

他凝视着照片，脑海里回荡的是秘书向他汇报的调查结果：

武南希，移民三代，从签证信息来看，此人从未到过南韩，去年年底也没有治疗骨折的就医记录。

不仅如此，她本人还患有轻度先天性心脏病，近些年来发作频繁，厚厚一叠病历档案看不出造假。

可以说，除了名字和脸之外，武南希和那个雪夜中的、盘石教会的神明没有一丝重合之处。

她不能来去自如，更没有包治百病的万灵药。

可毛泰久不信。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见到的有趣玩具就穿着“宝剑搜救队”的制服。

毛泰久不相信巧合。

他抬手按下桌上手机：“明天武南希的活动安排是什么？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那头金秘书硬着头皮劝阻：“代表，我们预定的是明天下午的航线，如果错过，会有很大影响。”

毛泰久沉默，唇舌间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哒咔哒声。

片刻后，他手指敲敲浴缸边缘：“金秘书，你在教我做事？”

手机那头传来明显抽气声。

“我立即去安排！”

“嗯。”

男人下颌微绷，挂断通讯，又继续看照片。

指尖与陶瓷有节奏地敲击着，一如那日雪夜中铁锤敲击扶手的声音。

一连敲了十下。

毛泰久眸色深沉下来，薄唇挂起冰凉微笑：

“神明？抓到你了。”